隻是這一眼,帛書的內容就把他給吸引住了。
漸漸地,漸漸地,隨著劉徹看帛書時間的增加,他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而他的手,也開始顫抖起來,越抖越厲害。
“你這裡寫的都是真的。”劉徹用手指著帛書,顫聲問劉據。
“父皇,這裡的所有記錄,皆有據可查,如果父皇不相信,兒臣可以立刻給您找出來。”
“父皇,宮殿是真不能再修了,兒臣統計過,這些年來您修宮殿的錢,已經超過了一百萬金。”
“而您修仙煉道的錢,也有二十萬金之多。”
“如此巨大的數額,足夠讓您再打兩次匈奴人了。”
“您再看看我們大漢的流民,就是各地上報的數字,都達到了兩百萬之多。”
“我大漢朝的人口可是才五千萬啊。”
“還有就是。。。。”
“閉嘴。”漢武帝氣得臉色鐵青,揮袖即走。
劉徹一聲不吭的走進了未央宮的側殿,生氣地把手中的帛書扔到了桌子上麵。
“逆子。”
劉徹大聲地罵了一句。
“陛下,陛下。”蘇文大著膽子走到了劉徹麵前:“陛下請保重身體,太子隻是一時糊塗罷了。”
“一時糊塗,這是一時糊塗嘛,這是在和朕打擂台。”
劉徹憤怒地指著桌子上的帛書。
蘇文渾身一抖,不敢再開口,退到了一邊。
看著麵前的帛書,劉徹突然吩咐道:“來人,宣霍光、桑弘羊覲見。”
沒過多長時間,霍光和桑弘羊就來到了大殿之上。
雖然他們兩人的職位並不算太高,一個是侍中兼光祿大夫,一個是搜粟都尉。
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外朝的那個公孫賀隻是一個樣子貨,真正能夠決定全國政務的,還是這兩個人。
“拜見陛下。”
霍光和桑弘揚跪倒在地,拜見劉徹。
“行了,這是太子寫的東西,你們兩人都看看吧。”
劉徹把太子寫的帛書扔到了霍光和桑弘羊麵前。
霍光和桑弘揚打開了奏書,細細地看了起來。
這封太子的奏書和以往太子的奏書截然不同,用一句後世的話來說,就是沒有理論,全部都是數據。
帛書中詳細地列舉了這些年劉徹為了修建宮殿,修仙煉道所花費的費用,和目前天下各地報上來的流民情況。
霍光和桑弘羊看得直冒冷汗。
他們二人也覺得天下已經開始破敗了,有了一些秦亡時期的景象。
可是沒想到,居然如此的嚴重。
就連老劉家大本營的關中,流民也達到了二十萬之巨。
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好像就差一個陳勝吳廣了。
“看完了吧,天下果真糜爛到了如此地步嘛。”
劉徹拍了拍桌子,平靜地問兩人。
曆次太子的奏書,說的都是儒家仁政那一套,劉徹當然不待見。
但是這份太子的奏書,可全是數據,由不得劉徹不重視起來。
桑弘羊和霍光互相看了一眼,誰也沒有先開口。
“桑弘羊,你說。”
劉徹指著桑弘羊問。
“陛下,這封奏書上的內容,有些臣不知道,不敢胡說,可是有些,和臣知道的,是吻合的。”
桑弘揚是大漢朝的理財大師,大管家,對於這封奏書中的部分數據自然熟記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