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伍千裡雙眼閃著淚光應了一聲。
伍千裡母親擦擦眼淚,開始慢慢吃飯。
伍千裡幫她夾了點菜。
“你在隊伍,給人家弄啥?”伍十裡好奇問道。
“當連長。”伍千裡一邊吃飯,一邊回話。
“管多少人?”伍十裡問道。
“一百五十多號人。”伍千裡回道。
“那是大官啊。”伍十裡驚訝道。他放下手裡的碗快,端起一碗黃酒,要和伍千裡乾一碗。
“哎,大官,大官。”伍千裡一邊附和伍十裡的話,一邊端起一碗黃酒,和伍十裡碰碗。
伍萬裡也在一旁跟著喝了一碗黃酒。
這黃酒,酒精度低,香氣濃鬱,他喝著有些不習慣,他喜歡喝清香型汾酒。
說是一碗,其實不是一碗,隻是一碗底。
“我聽下河灘的陳跛子說,上麵給咱們分了兩畝三分七的地?”伍千裡放心酒碗問道。
“對。”伍十裡點點頭。
“四七年,我們打蒙陰,我在那看見一房子,硬山擱檁,兩進院兒,那簷子底下,能住五窩燕子。咱家世世代代,在水上漂著。等把那房子蓋起來,看這十裡八鄉咋看咱家。”伍千裡說完,從懷裡掏出一小疊錢,“媽,這是我津貼。咱明年二月二開工,立冬就能完活,這等我再回來,給老三,好好說個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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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先給你說個媳婦吧。你年紀比我大多了。”伍萬裡隨口道。他沒有傻傻的笑著不說話。
“老三,咱們一起說媳婦。”伍千裡隨意道。他沒有不好意思。
“你還要走啊?還要打仗?”伍千裡母親顫聲問道。她內心充滿了恐懼和不安,但伍千裡要走,她一句攔著的話都不敢說。
“媽,這仗都打完了,哪還有仗打啊,沒仗打了。”伍千裡又倒了一碗底子黃酒,一口喝了。他撒謊了。他正在備戰,要收複那個未收複的地方。
夜色降臨,一輪明月掛在天上。
快要中秋了。
這本應是家人團聚的日子,可惜,要打仗啊。伍千裡要走了。
伍千裡站在船頭,望著家鄉的一切。他很留戀這裡。但他還要打仗,他生死未卜,所以,隻想著給伍萬裡找媳婦,沒想自己。
“哥,你那槍給我看看。”伍萬裡坐在船頭道。
伍千裡猶豫一下,拿出槍,驗了一下沒有子彈,說一聲“彆拿槍指人”,才把槍給了伍萬裡。
“我明白。”伍萬裡應道。他拿著槍,指著遠方河裡,“哥,我感覺我用槍也能指哪打哪兒。”
“是嗎?”伍千裡想起來伍萬裡的精準扔石頭了。
“肯定是,哥,明天讓我打幾槍試試吧。保證比你打的更準。”伍萬裡自信道。
“行,明天試試,看你是不是吹牛。”伍千裡笑道。伍萬裡沒打過槍,他不相信伍萬裡比他更準,他正好打壓一下伍萬裡的傲氣,讓伍萬裡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這時,遠處幾個手持火把,騎馬的人狂奔過來。
“九兵團命令,全體都有...”
這聲音很大,伍千裡聽到後,急忙跑到木橋上。伍萬裡緊隨其後。
“誰是伍千裡!”
“到!”
“有緊急情況,停止探家,天亮歸隊。”
“是!”
“哥,是不是要打仗了?”伍萬裡問道。
伍千裡沒有說話,直接往船艙走去。
他低頭剛要進去,就看到一對老人家,滿眼擔心的看著他,他們一聲不吭。他母親臉上還有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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