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蓁扇子般的睫毛輕掃眼瞼,她是怎麼回答他的?
咽下他才剝的甘栗仁兒掐著腰嗬斥“皮癢了是不是,過來讓我給你鬆快下。”
那時的她和他一樣意氣風發,可那一場爭鬥不僅毀掉了他,也讓她來到了這異世陷入這一場讓人疲遝的紛爭!
她,真的累了!
“我無害人意,人有害我心!”
嗬嗬,縱使自己再坦蕩,到底是人心隔肚皮!隔了肚皮的人心尚不可揣,隔了肚皮的孩子想必也更加不可測了吧!
“嗬嗬。”
銅鏡裡的嬌弱美人燦然一笑,就不能再等等嗎?非要在最後關頭讓自己的手上再沾一條性命?
她本就沉屙纏身,也無多少時日。再說,她根本就不曾將魏國公府放在眼中,在葉蓁蓁看來、這看似錦繡的魏國公府之於她葉蓁蓁也不過就是個暫時的避難所罷了!
罷罷罷,既然有人上趕著使壞,她葉蓁蓁就替天行道收了吧!想這米氏也算是貪心不足了,自打魏宏出世,葉蓁蓁第一時間就讓魏自健上奏朝廷遞了折子請封了米氏之子為世子,米氏怎就這般心急?就不曾思慮若她去了,魏自健若再續弦哪裡還能有她這般豁達的主母?到得那時其子魏宏又當如何自處?
愚蠢啊!
自己雖不曾對這些人有好感,卻也不曾想對她們做些什麼,米氏這樣的,她葉蓁蓁還不曾看在眼裡!
“鶯兒,將我那件丁香色的衫裙拿過來。”
久不見應承,葉蓁蓁回首,卻見大丫鬟鶯兒背著她正兀自一聳一聳地埋頭哭泣著。
葉蓁蓁咳嗽了一聲,輕歎口氣勸慰
“好鶯兒,莫要傷心,人有生老病死,我都不介懷,你也莫要難過!再說,這些於我不過是解脫!”
“夫人!”
鶯兒聞聽此言心中劇痛,一把就抱住主子孱弱的身子,無聲地、哀哀地飲啜起來
葉蓁蓁心下發酸,這個傻丫頭,多少回讓她嫁人,她都咬緊了牙不應承。隻說怕葉蓁蓁一人太過寂寥,自己留下來也好說話解解悶兒。
這一陪,就又是一個三年
如今該讓她有新生活了,葉蓁蓁見鶯兒漸止住了淚,也就不再勸說,隻將一疊子紙置於鶯兒掌心,那是身契、地契和銀票。
鶯兒剛要拿起來看,就聽葉蓁蓁阻止道“不要看,收起來便是!記著,這些可都是你安身立命之物!”
“夫人!”
“好了,收起來!”
葉蓁蓁說話從來溫和,故而似這般疾言厲色還帶著聲聲咳嗽讓鶯兒聽上去既心酸又心疼。鶯兒趕忙將那一遝子胡亂塞進荷包,幫著葉蓁蓁將身上的衣裳換成了丁香裙。
“好了,你下去吧!我囑你的話,待魏自健回,你就一五一十說與他聽,至於旁的,你不必管,隻管出府後好好過活。”
像是在說著旁人的事,葉蓁蓁插好最後一根碧玉簪,對著鏡子莞爾一笑,
“葉蓁蓁,我累了,若有來世”
她幾不可聞呢喃自語“若有來世,就讓我生到一個農家,過一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吧!”
鶯兒知道葉蓁蓁的性子,她頻頻回首,雖不舍卻不敢再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