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朋心中暗罵葉紫衣得理不饒人,自己這邊還沒有重新上報,省文旅廳那邊沒有收到,葉紫衣肯定也都清楚,還故意問他,擺明是想讓他下不來台,他必須得將皮球踢出去,還得將這件事給圓回來。
劉朋立馬開口道:“葉市長,這件事情是這樣的,當時我們跟省廳解釋後,表示會立馬重新上報,我也交代了辦公室具體的乾部抓緊落實,最近年底局裡事情多,我忘了問,以為他們早就上報了。”
“可剛才我發消息問下麵乾部,他們居然說剛修改好蓋完章,正準備今天上報,整個上報過程,耽誤了時間,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也怪我沒有提前跟下麵乾部強調這件事的重要性,手下乾部工作不積極,我回去一定整頓工作紀律,今後絕對杜絕類似的事件發生。”
劉朋不僅強調了問題是下麵的乾部懶散造成了,同時還表示自己也有問題,並沒有一味的往外推卸責任,這種張弛有度,承認錯誤的態度,不是體製內的老油條根本說不出這番話。
陸浩跟肖漢文對視了一眼,心中都忍不住罵劉朋睜著眼說瞎話,還說得這麼理直氣壯,恐怕葉紫衣想再批評幾句,都得挑字眼。
“劉局長,下麵乾部工作,他們不彙報,你也不問,一句事情多忘了,就想把事情搪塞過去,方水鄉評級上報的事,前前後後你耽誤了二十天,然後你告訴我,你們今天要上報,如果我今天不召開會議呢,你打算什麼時候上報?拖到元旦後,還是春節後,還是拖到二月?甚至三月?”葉紫衣拍桌子質問道。
“你知不知道這件事對咱們市和安興縣來說有多重要,要是被你拖上幾個月再到省裡,省裡走完流程,再下來初評,再上報全國景區等級評定委員會,他們再下來終評,這一套流程走完,很可能都得後年了,我之前跟你強調過很多次,明年最晚下半年,方水鄉景區5a級的牌子必須拿下來,多少領導眼睛都看著呢,耽誤了時間,出了問題,你擔當得起責任嗎?”
葉紫衣毫不留情,直接將劉朋批評的一無是處。
丁學義等人誰都沒有再替劉朋說話,葉紫衣說的是事實,這個時候他們要是替劉朋開脫,肯定會被葉紫衣懟回來。
“是是是,葉市長,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一定注意,我保證今後在這項工作上絕對不會再犯類似錯誤,一定提高工作效率,協助安興縣拿下5a級景區的牌子。”劉朋繼續端正自己的認錯態度。
他早在做這件事的時候,就知道可能有一天會東窗事發,畢竟從省文旅廳一打聽就能知道情況,所以能拖多久是多久。
等到事情真被揪出來了,他大不了就以工作失誤,下麵科員工作懶散,忘了上報等為借口來推脫,反正這不是什麼大事,葉紫衣除了訓斥他,也沒彆的辦法,甚至劉朋以為自己能敷衍著,拖到元旦,甚至春節後呢,沒想到事情會被發現的這麼早,可見陸浩這些人有多麼小心謹慎。
“行了,你不用在我麵前認錯了,你為什麼搞出這種事,你自己心裡清楚,你老婆在中學當老師,經常收受學生家長的購物卡,還有你身為市旅遊局的領導,多年來公車私用,違規接受宴請,逢年過節接收下屬購物卡和煙酒,還有些私人的花銷用公款違規報銷,你以為這些事,紀委真的查不到?”葉紫衣突然間發難,一盆子冷水潑在了劉朋頭上。
陸浩在旁邊喝著茶,嘴角的冷笑一閃即逝,這是剛才秦怡查到的,不僅發給了他,還發給了葉紫衣。
劉朋的問題並不算很嚴重,體製內還是有不少領導乾部喜歡打擦邊球的,但是經常這麼乾,很容易被紀委盯上,秦怡的效率還是很高的。
此刻,劉朋整個人都懵了,完全沒想到葉紫衣會把這些事當眾抖露出來,就連丁學義等人也怔住了,確實都感覺很突然。
劉朋回過神,著急解釋道:“葉市長,以前我確實犯過這些小錯誤,但是八項規定出來以後,我……”
葉紫衣強勢打斷道:“我已經通知紀委的乾部過來了,在上報安興縣評級的事情上,你剛才說的那些理由,根本沒有說服力,擺明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好好的工作你不乾,偏要在背地裡搞事情,你以為領導眼睛都瞎嗎?任由你欺上瞞下?”
“葉市長,我……”劉朋臉色漲紅,整個人額頭直冒冷汗。
“行了,剩下的話你留著跟紀委去說吧,有些事不查你,是在給你機會,你自己不知道珍惜改過,反而辦出讓領導寒心的事,我已經不想再聽你狡辯了。”葉紫衣態度強勢,冷聲說道。
劉朋急的冷汗直流,當時丁鶴年把他約出去,就是用這些違紀的事來要挾他,逼他幫忙儘可能拖延時間,總之方水鄉景區評級的事,越晚上報省廳越好,要是劉朋不照辦,他和他老婆違紀的事就會被舉報到紀委。
劉朋害怕的不行,心想隻是拖延下時間,他大不了最後被葉紫衣訓斥一頓,於是搞出了這件事。
可他怎麼都沒想到最後會演變成這樣,自己違紀的事依舊沒有捂住,還被葉紫衣當眾砸在了臉上,猶如晴天霹靂,早知道這樣,他還不如不幫丁鶴年父子,直接去紀委自首呢。
劉朋就坐在陸浩旁邊,陸浩看出他的心態已經崩潰了,趁機誘導道:“劉局長,葉市長一直都是很重視你的,不然不會把評級這麼重要的事交給你負責,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都到現在了,不會再有領導替你說話了,你再不把事實說出來,可就徹底沒有戴罪立功的機會了。”
丁學義聽到陸浩的話,心中嚇了一跳,馬上意識到陸浩是在玩心理戰,先聯合葉紫衣,一步步擊潰劉朋的心理防線,最後逼劉朋當眾說出來事情的真相,甚至指證他或者丁鶴年,這恐怕才是今天把他們都喊過來開會的真正目的。
想到這裡,丁學義的後背瞬間冒出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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