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跟著齊聲高喊,聲音一聲高過一聲,就像洶湧澎湃的浪潮,一波推著一波,每個人心情都很激動。
那些新來薛家寨的人,剛剛從外麵那饑荒亂世裡逃出來,他們望著眼前的金黃麥田,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這麥子如果能順利收到倉庫裡,就意味著所有人一整年都不會挨餓了!
他們的眼裡有著陶醉的光,還有什麼比收獲更讓人開心的事情呢?
薛十三用喇叭大聲的宣布完,眾人就急不可耐的,如火如荼地開始割麥子了。
他們揮著鐮刀,將麥子割下,一捆又一捆地仔細綁在一起。
有專人負責把這些捆好的麥子運送回薛家寨晾曬麥子的場地。
曬乾的麥子再用薛家寨獨有的脫粒機進行打麥脫粒。
所有人都知道,這脫粒機也是薛大當家給的圖紙,在她的指導下由工匠們做出來的,隻需要將成捆的麥子放進去,在另一邊有人搖一搖推杆,麥子就脫粒了,高效又省力!
脫粒後剩下的麥稈也不會被浪費,在薛家寨,物儘其用可是傳統,這些麥稈可以用作寨子裡的燃料。
連薛家寨的小孩子們也被大人叫來了,他們被安排在大人割過的麥子地裡撿麥穗。
薛十三也對這幫小朋友們進行了特彆安排,他們撿來的麥穗交上來可以換糖吃,因此,小孩子們在田裡蹦蹦跳跳,乾的甚至比大人還要起勁。
但是,也有人麥收時偷懶的,比如說那原來的河東郡守黃振山和他的媳婦馬氏。
在來割麥子之前,這兩人就謊稱拉肚子不來,是秋收的小組長找大夫過來揭穿了他們,這兩人才不情不願地過來的。
因此,在割麥子的時候,組長是特彆注意著這兩人的。
果然,這兩人割了一會麥子就尿遁。
組長皺著眉頭,心裡滿是氣憤,所有人,包括那完全不會農事的大當家都在割麥子,這兩人怎麼能這樣呢?
於是,組長給他們單獨分配了固定麵積的割麥子工作,並且全程都緊緊地盯著他們。
這黃振山和馬氏的割麥任務不割完不準回去!其他人也不許幫他們!
黃振山和馬氏的臉垮了下來,可是也沒辦法,隻能磨磨唧唧的一直從天亮乾到天黑。
秋老虎的天氣依然十分炎熱,因此薛十三派人運了吃的喝的到了田間。
眾人揮汗如雨地乾活到了中午,每個人的額頭、臉頰、脖頸上都掛滿了豆大的汗珠,順著肌膚滑落,浸濕了衣衫。
隨著日頭越升越高,肚子也開始咕咕叫了起來。
肉夾饃的饃皮烤得金黃酥脆,用手輕輕一捏,絲絲的輕脆的餅皮就散裂開來了。
那夾在饃中的肉,燉煮得十分軟爛,每一絲肉都吸飽了濃鬱的湯汁,咬上一口,肉香瞬間在口中散開,肉汁順著嘴角流下來。
濃鬱醇厚的味道,混合著薛家寨獨有奢侈的香料氣息,讓人回味無窮。
還有那玻璃瓶裝注了氣的酸梅湯,瓶子拿在手裡,涼涼的,瓶身上還凝結著一層細密的水珠。
打開瓶蓋的瞬間,“呲”的一聲,氣體逸出,酸甜的氣息撲麵而來。
喝上一口,冰涼酸甜又刺激!
壯勞力們狼吞虎咽地吃著肉夾饃,一口饃肉,再喝上一口酸梅湯,那滿足感簡直無法言喻,仿佛把所有的疲憊都驅散了,隻留下身體和味蕾的雙重享受!
那滋味彆提多爽了!
等到麥收最後一天下午,天居然陰了起來,聚集了很多的烏雲,像是要下雨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