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貝爾對艾華斯的思念是如此強烈——以至於她甚至不需要說一句話,僅靠那如水般的眼神就讓艾華斯心軟了。
然而就算伊莎貝爾對艾華斯再是不舍,她也終究不是那個能夠任性的依靠艾華斯的小女孩了。
她將臉埋入艾華斯的鎖骨,深深呼吸著艾華斯的味道。她那有些冰冷的雙手從艾華斯的長袍袖口伸進去,抱住他的後背。指尖輕輕觸碰著脊背、專注的勾勒著脊骨的痕跡。
直到她的手臂與艾華斯那比常人灼熱許多的皮膚體溫同步,伊莎貝爾才戀戀不舍鬆開了艾華斯。
“去吧,我的騎士。”
伊莎貝爾輕聲說著,伸手幫艾華斯正了正領子:“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但要記得……無論如何,優先照顧好自己。
“這世上沒有誰非得成為救世主不可,但唯獨你——艾華斯,我的救世主便唯有你一人。我隻希望我的救世主能夠平平安安……這就是我向星星許下的願望。”
“我會的,女王陛下。”
艾華斯輕輕吻了一下伊莎貝爾的嘴唇,低聲說著。
隨後,艾華斯便伸手觸碰自己的心臟,像是在給伊莎貝爾行騎士禮一般。
而隨著熱流湧入心臟,神聖的法力驅散了鱗羽之主的催眠術。艾華斯睜開眼睛,從夢中醒來。
那對教皇近衛,以及穆和朱堂就守護在他身邊。
“我睡了多久?”
艾華斯立刻問道。
“才不過半個小時。”
朱堂從自己胸口取下一塊鳶尾花風格的銀質懷表,看了一眼又給出了精確的時間:“二十五分三十秒——您要找的人找到了嗎?”
“她們都很安全,不在星銻。這無疑是一個好消息。”
艾華斯臉上浮現出喜悅之色,但他又很快說道:“不過這裡還有其他人需要拯救……”
“……等一下,我的雇主先生……不,我尊敬的教皇陛下。”
突然,朱堂打斷了艾華斯的話。
他的表情很是複雜。
那是混雜著懷念、悵然、認真——乃至於殘酷的決然之色。
他緩慢開口道:“您應該知道,這是天災——其結果並非因我們的意誌而轉移。我們也不可能救下所有人。我們之前也已經見識過墮天司的力量了,那並非是我們所能抗衡的。”
很顯然,朱堂很害怕艾華斯突然頭腦一熱,就要和墮天司爆了、或者試圖把所有人都要拯救出去。
“殘酷布道者”確實強大,但它並非無敵。若非是有狂獵之王驅逐罰魔,光是那四隻罰魔就足以輕易擊潰戰船——這也是它們敢於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光是靠艾華斯的祈禱所喚出的保護結界、以及這艘船自身的耐久,四隻罰魔隻需要三輪齊射就能將其摧毀。一輪大概耗時六秒,加起來也用不了半分鐘。
如果他們帶走的人太多,就有可能會招致報複。
“……我知道的,朱堂。你不用把我當成什麼太過天真的年輕人。”
艾華斯點了點頭,有些無奈:“我也曾經是惡魔學者。我對惡魔學是有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