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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飛全家後我躺平了正文卷第一百一十七章受傷的少年看到哥哥漲紅著臉逃走後,海棠暗暗偷笑了一會兒,便去找祖母馬氏了。
他們一行人在彆莊上借了一個外院的大院子,用來安置護衛們,另有兩個位於內院的相鄰院子,海家人占了一個,謝文載與兩位老友帶著幸存的少年住一個,仆從們也跟著安置。
彆院的院子幾乎都是長安本地風格,占地雖大,卻是長長窄窄的格局。海棠跟著祖父母住在正屋暖閣裡,早起時沒見到他們,隻知道祖父在前院會客,那祖母想必是安排行李車馬去了。大家都預備著今天就要進長安城呢。
海棠轉了一圈,卻有些意外地在茶房見到了馬氏。
馬氏似乎有些鼻塞的症狀,說話時聲音嗡嗡的,略嫌含糊。她正跟彆莊裡兩個馬家出身的老仆婦說話,打聽兄姐們近年來的消息。她麵上略帶幾分憂色,眉頭緊皺,也不知道是聽到了什麼麻煩之事,兩名老仆婦倒是勸她:“小姑太太這是傷風了吧?趕緊回去吃藥歇息吧,不然病情加重就麻煩咧!”
馬氏揮揮手,瞧見孫女進了屋,忙道:“你彆進屋,去把金花給額叫來。”
海棠站在門檻前歪著頭看她:“阿奶,你是生病了吧?生病就趕緊吃藥,可彆瞞著家裡人。”
馬氏不耐煩地揮手:“曉得了,趕緊去!”
海棠便轉身去尋崔嬸,如此這般說明了一通。崔嬸連忙回屋取了厚厚的鬥篷,給手爐添了炭,又帶著治傷風的丸藥前往茶房:“太太!早前我就說你穿得太單薄了!偏你說茶房裡有爐火很暖和,不打緊。如今可怎麼著?等進了城,要忙的事還多著呢!你若在這時候病倒了,叫這一大家子怎麼辦?!”
馬氏大約是自知理虧,訕訕地任由崔嬸給自己披鬥篷塞手爐,一句話都沒反駁。
崔嬸又轉過頭去質問兩位老仆婦:“嬸娘們又是咋回事?早上才下過雪,這會子天兒最冷了。太太來找你們說話,你們竟然連個火盆都沒生起來?!就算你們自己熬慣了不在意,也不能冷著太太呀?!”
一個老仆婦羞惱道:“金花,你不能這麼說!額們都是馬家出來的人,心裡自然惦記著主子們。可額們自己又做不了主……”
另一個老仆婦則麵帶愁色道:“莊子裡入不敷出,太太下令要縮減開支,額們自家取暖都要省著用,茶房的活都叫廚房攬去咧,沒有差使,咋生火盆?額們也沒想到姨太太會在這裡問額們話……”
馬氏主動替她二人說了公道話:“是額考慮不周全,想著彆處都有人,茶房最清靜,更方便說話。就是一會兒的功夫,等回院後喝口熱茶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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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院裡的供給是另外劃出來的,不在彆莊主人削減開支之列。海家人住了一晚,沒感覺到生活上有什麼不便,因此崔嬸也沒覺得有異,這時候聽了馬氏與兩名老仆婦的話,才察覺到了不對勁:“這是咋回事?姨太太何至於此?”
兩名老仆婦對視一眼,都黯然低下了頭。
馬氏道:“額們先回屋去,有事等額見了大姐再說。”又囑咐兩名老仆婦,“方才你們跟額說的,彆告訴旁人,若是傳到那人耳朵裡,吃虧的還是大姐。”
兩名老仆婦連忙應下了。
馬氏帶著崔嬸回了院子,卻打發海棠去彆處:“等客人走了,額們就要出發,你若想到處逛逛,就抓緊時間。”
海棠挑了挑眉,裝作乖巧的樣子應了,轉身出門。
她也不著急,反正過後怎麼都有辦法打探到消息的。能讓祖母馬氏犯愁至此,應該是她大姐周馬氏的夫家那邊出了問題。可周家新近搭上了皇帝的心腹陶嶽,周太後與皇帝的關係也緩和了,在朝中處境大為改善,能有什麼煩惱呢?涉及到陪嫁莊子縮減開支,莫非是財政上遇到困難了?那就是周家的家務事了。馬氏替姐姐發個愁就行,卻用不著海家人多操心。
海棠在院子門口猶豫了一下,抬腳轉向了隔壁的院子。
謝文載、曹耕雲與陸栢年都到前院會客去了,被留下來照看傷者的小廝崔小刀正在下房裡熬藥,房間裡的傷者還在沉睡不醒。
海棠在廂房門口掀起棉簾,有些好奇地探頭往裡張望了幾眼,見那昏迷的少年在炕上沒有動靜,便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
昨晚上人多,天又黑,她沒有仔細觀察過這個殺人案的幸存者,隻知道他傷得不輕,身上沾了很多血。如今得了閒,她就忍不住過來看了。
這個少年到底是什麼身份呢?那些來曆不明又訓練有素的殺手,為何要殺死他一家?
少年雙目緊閉地躺在炕上,眉間緊鎖,麵色慘白,右眼一側有一個剛剛結了痂的傷口,差一點兒就傷到眼睛了,此時塗了黑黑的藥膏,看著頗為可怖。不過藥膏的黑越發反襯出了他膚色的白晳,看起來簡直白得透明,似乎是個長年不出門不曬太陽的文弱少爺,可偏偏他人又長得很瘦削,半點不象是被嬌養大的。
海棠將視線挪向他露在棉被外頭的半隻手,手指又瘦又長,皮膚卻十分粗糙,還有好幾處生了凍瘡。這就更不象是嬌養大的孩子了,隻怕長年生活在西北邊城裡的少年仆役崔小刀,兩隻手都保養得比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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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昨晚的穿戴明明不錯,雖然略嫌單薄,還不大合身,卻絕對不是隨從仆役的打扮。他到底是個小少爺,還是仆役的孩子呢?
海棠歪著頭,努力去觀察他的正臉,發現……他長得還挺好看的。
雖然閉著眼睛,側臉還有傷,五官看不真切,但從目前顯露的長相來看,他膚色白晳,容貌俊秀,氣質也不錯,多長幾歲,應該會成為美男子吧?
海棠也算是見慣美男子了,並不十分稀罕,多打量了幾眼,就挪開了視線。
她看向炕尾處,那裡放著一疊衣裳,正是從少年身上脫下來的——他昨晚沾了一身的血,衣服上又滿是塵土,因此到了彆莊之後,謝文載他們給他喂了熱粥,用熱水迅速擦了身,換上了海礁的乾淨衣裳,小心塞進被窩裡。換下來的臟衣服,考慮到官府可能需要調查線索,就沒洗,原樣疊好了放在炕尾處。
海棠對衣裳織物都了解甚深。她拿起一件外袍摸了摸,就立刻看出這是直隸一帶出產的料子,說來也巧,產地距離海家的老家永平府挺近的,連上頭的紋繡針法都帶有當地的特色。
她又檢查了一下褲子,發現褲子還算厚實,裡衣的針腳也很細密,就是料子尋常,是比較粗的棉布,有八成新。
至於先前的外袍……確實略嫌單薄了,可這明顯是件外衣,裡頭應該還要配上厚實的棉襖。這少年為什麼隻穿了外袍,沒穿棉襖?
其實這件外袍更象是中年男人會穿的顏色與款式,少年是臨時換上了父親的衣裳嗎?
海棠隨手習慣性地翻翻外袍,本來隻是想看看針線水平的,手卻忽然頓住了。
外袍的裡層內部,似乎藏了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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