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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馬氏已經說不出更多的消息了。
她一想到自己熬了這麼多年,剛剛熬出了頭,真正成為當家主母了,不再被繼婆婆壓在頭上,就忽然飛來橫禍,彆說過太平日子,就連兒女子孫都有可能受連累,性命不保,便傷心得無法冷靜思考。
原本她還要撐著這個家,努力讓自己冷靜一點,但如今妹妹來了,在娘家至親麵前有什麼好掩飾的呢?她索性拋開一切,在妹妹麵前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場,順便痛罵一番那些想罵的人。若這時候再不罵,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機會再罵了。
馬氏聽著大姐痛哭,隻覺得心酸又憤怒。她如今也沒辦法冷靜思考了,隻能抱著周馬氏,任由對方哭罵發泄。法子什麼的,過後再想便是。
海棠與海礁見狀,隻得再次離開臥室,將空間留給她們姐妹。但在外間繼續傻坐著也沒用,眼下情況不妙,他們兄妹又沒能及時收到消息,等事情發生過好幾天才知曉,若再不抓緊時間思考應對之策,隻怕周家三房這回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海礁低聲對小妹說:“彩絹、彩羅都是姨奶奶身邊的丫頭,姨奶奶不知道的事,她們多半也說不清楚。這事兒還是得找姨祖父打聽才行。我去書房找他,你去問問怡君表妹,看她是否知道更多的內情。”
海棠點頭,又道:“咱們打聽清楚後,最好還是得去跟鎮國公說一聲。這事兒連唐家都聽到了風聲,沒理由鎮國公不知曉。可鎮國公對此是個什麼章程呢?塗榮既然揭破此事,又不曾聲張,是不是有彆的打算?哥哥想辦法去探聽清楚,事情興許還沒到絕路。”
海礁歎了口氣:“就算沒到絕路,馬老夫人做出這種事,周家三房上下竟然完全沒察覺,事後也無顏麵對西北軍民、邊軍將士了!”
周家三房的衰落,已成定局。姨奶奶和她的兒女受此無妄之災的連累,實在叫人惋惜。
兄妹倆在正院裡商量定,便各自分頭行事了。
海礁直接去書房求見姨祖父周世功。
周世功不想見他。區區小輩,半大孩子,見了又有什麼用?若是連襟海西崖來了,還能幫忙出個主意,可誰叫海西崖出了外差呢?不過,就算海西崖沒有離開長安城,周世功也不想主動找他。畢竟如今海西崖就在塗榮手底下乾活,若是因為幫他這個連襟的忙,惹得上司不快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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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世功如今對自己一家的未來已經不抱希望了,就盼著彆連累了族人親友。若他的兒孫中還有人能僥幸留得性命,興許就要指望族人親友照應了……
周世功態度消極,但海礁又豈是會輕易認命的人?姨祖父不肯見他,大不了他硬闖就是了。事關重大,就算他失了禮數,姨祖父難道還能打死他?!隻怕周世功這位老儒生不是他這個長年練武的半大少年對手……
就在海礁硬闖進周世功書房的時候,海棠也來到了正院邊上的小跨院,見到了同樣臥病在床的周怡君。
周怡君已經有幾天沒給海棠寫信了。她在上一封信裡完全沒透露自己家中出了什麼變故,隻道開春後天氣變化,祖母身體有些不是很好,她要幫著料理家務,因此暫時不打算出門玩耍,從而避開了姐妹們的聚會邀請。若不是海棠今日上門,還不知道她也生病了。
周怡君一見海棠,也忍不住掉了眼淚:“海姐姐來了?想必也聽說了吧?姐姐還是回去吧,不要再管我們,免得受了牽連。”
“說什麼傻話?!”海棠白了她一眼,便往她炕邊一坐,“你這是怎麼了?也跟姨奶奶似的,為那事兒急得病了?”
周怡君坐起身來,海棠連忙往她身後塞引枕。丫頭上來幫忙,向海棠告狀:“我們姐兒這幾日愁得茶飯不思,為了照顧太太,才勉強吃了點湯麵下肚。昨兒聽說大爺那邊鬨起來了,大奶奶吵著要和離,連兒女都不管了,大爺不肯放人,夫妻倆鬨了半天,合府都不得安寧。姐兒過去勸架,結果反被大爺大奶奶一起罵了回來,心裡想不開,一夜沒睡。從昨兒晌午到現在,就隻喝過小半碗湯而已!”
周怡君嗔了丫頭一眼:“囉嗦什麼?海姐姐來了,你連茶都不上,這也是待客的禮數?”
丫頭哂道:“我這就端茶去,隻是表姑娘在正院裡才吃了茶過來,也不在乎這一杯茶,心裡怕是更盼著姐兒能趕緊好起來呢!”
丫頭說完就出去了,周怡君紅著臉對海棠說:“這丫頭是跟著我從寧夏中衛回來的,平日裡被我寵壞了,沒規沒矩的,海姐姐彆跟她一般見識。”
海棠歎道:“這丫頭是個忠心的,人也聰明,知道眼下什麼才是重點。親人之間講究那些虛禮做什麼?趕緊先解決了眼下的困難最重要。”
周怡君歎息:“海姐姐既然已經在祖母那裡聽說了,又何必再說這些寬慰我的話?祖母一直在後悔,沒有早些為我定下親事,如今想要隨便找個寬厚的人家打發我出閣,也是不成了。我心知祖母是為了我好,再無半點怨言,隻可惜了弟妹們……他們年紀還那麼小,自小生在寧夏,沒少吃苦頭,從來沒見識過長安的好日子,怎的就要跟著受連累了呢……”說著說著,她就忍不住抽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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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拿出帕子,一邊替她拭淚,一邊安慰了幾句,才道:“如今我哥哥找姨祖父去了,姨奶奶傷心得說不出話,正抱著我阿奶哭呢。我隻能來找你,打聽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否還有轉寰的餘地?就算馬老夫人的罪行無可抵賴,你們這些不知情的親人,是否有脫身的希望呢?”
周怡君到底年輕,不象祖父母那般甘心認命,聽了海棠的話,也稍稍振作了精神:“真的還有希望麼?通敵叛國,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若是孫家在朝中使壞,隻怕連全族都未必能逃過去!我們家當真還有希望脫身?”
“不試試怎麼知道?”海棠道,“反正情況再壞,也不會比眼下更糟糕了。”
周怡君想了想,坐得更直了些:“我其實都是從祖父祖母那裡聽說的,不過我手下的人也從祖父的心腹那裡,打聽到些消息……”
據說,塗榮到任後不久,就過問了杜伯欽的案子。他看完卷宗後,又單獨提審了杜伯欽,一連審了好幾天。期間他隻讓自己從京城帶來的親兵在場,沒讓陝西都司的人旁聽。不過陝西都司的人畢竟有地利之便,察覺到有異後,也不是沒辦法打聽到他與杜伯欽之間都說了些什麼。
塗榮上門後,周世功看到人證物證,固然是大受打擊,但也曾試圖掙紮過。他四處找人打聽消息,確定那些胡人奸細的姓名真假,還有杜伯欽在審訊期間跟塗榮透露的話,才徹底心灰意冷,在家躺平了,隻等著朝廷降罪的旨意下達,決定他全家人的命運。
那他到底打聽到些什麼消息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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