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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礁在臘八這日提前從衛學放學了,本來還想去找幾個好友聚一聚,說說話,卻在出衛學大門後,見到了自家小廝崔小刀。
他奉了海棠之命,前來給海礁送消息。
海礁立刻趕回家中。正院上房無人,他便直接往西廂書房去了。
海棠一直待在這裡看書,見他回來,知道他最關心的是什麼事,便告訴他:“陶嶽入閣的消息,是我在鎮國公府聽說的。此事千真萬確,而且是半個月前的事了。表叔公那邊得了消息,已經趕往鎮國公府打聽細節。阿奶去了麻嬤嬤那兒,爺爺還在衙門裡沒回來。”
海礁深吸了一口氣,把帽子摘下來,隨手往桌上一擺,自己在炕邊坐下:“這是怎麼說的?雖說陶大人早晚會入閣,但……我沒想到會這麼快。”
陶嶽長年在清閒衙門裡躺平擺爛,直到那年與謝文載在邊城重逢,深談過後,才真正振作起來。他成為戶部侍郎,正式進入朝廷權力中樞,滿打滿算還不到兩年的時間。海家兄妹都以為,他還要再低調發展兩年,才會正式入閣,萬萬沒想到會是在這個時候。
海棠低聲道:“鎮國公府那邊好象也挺吃驚的。可惜我是在周雪君那兒聽說的消息,能知道的情況不多。她是因為關注父母在京城的處境,才打聽這類情報的。平常與她接觸多的周華君不關心政事,吳瓊總是要為母親侍疾,她身邊的丫頭婆子又什麼都不懂,因此她才會跟我討論類似的話題。然而她年紀太小了,哪怕再聰明,她的長輩們也不會在她麵前說太多這種朝廷的事。”
海礁挑挑眉:“歸夫人還病著呢?她都病了幾個月了,竟然還沒死?”
海棠笑笑:“一直病著,吃藥不斷,聽說入冬後又添了咳症,但病情總的來說不算重。吳瓊雖然天天都要在母親床前侍疾,但還有閒心跑來見我一麵,說幾句家常閒話。我看她的表情,歸夫人不象是重病難愈的模樣。估計她這病,隻是鎮國公府約束她的手段吧?”
海礁撇撇嘴,便將歸夫人的事拋開,重新回歸正題:“看來陶大人入閣的事是真的了,提前幾年成為閣老,也不是壞事。至少內閣中不能讓孫家人一手遮天。孫閣老年紀也大了,既然內閣如今有人能支撐大局,他也該告老榮養了吧?”
就算孫閣老不樂意,皇帝也會想辦法下“恩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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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則在猜測:“皇帝要推陶嶽上位是肯定的,可為什麼偏偏在這時候呢?孫家在今年吃了幾次大虧,又沾上了通敵嫌疑,支持的紀王世子更是失去了還宗立儲的可能,我看他們家如今在皇帝麵前,要心虛氣弱幾分,遇事也不好太過強硬了吧?皇帝要推陶嶽入閣,孫閣老一派的人若是大力反對,那皇帝就真的要翻臉了。”
海礁則認為,這事兒可能跟之前京中沸沸揚揚地要為七皇子選妃的風波有關:“孫家先是企圖挑撥兩位皇子的關係,接著又想把黨羽家的女兒送上去給七皇子做正妃,連八皇子都不想放過,皇帝幾次三番想要鎮壓,都沒能成事,估計心裡也惱火得很。既然孫閣老要打歪主意,無論是為七皇子選妃,還是彆的什麼的,都需要皇帝點頭,那皇帝在這時候提出要讓自己的親表弟入閣,孫閣老還能搖頭推拒不成?”
內閣要是拒絕添加新成員,皇帝就能擺臉色給內閣看,然後什麼皇子妃擇選之類的小事就可以擱置了。可孫閣老要是退讓一步,允許陶嶽入閣,那關於新閣老的消息就會迅速成為京中新的熱議話題,把先時皇子妃人選的討論壓下去。倘若新閣老再推出什麼新政策,新主張……誰還關心病懨懨的七皇子會娶誰家女兒為正妃呀?七皇子年紀又不大,娶妻起碼是兩三年後的事了,朝臣們當然是先關注新閣老的主張要緊!
海棠與海礁對望一眼,都覺得皇帝確實很有可能利用新閣老的話題,把皇子擇妃的事給壓下去。
隻是陶嶽上位掌權不久,羽翼未豐,這時候入閣,很容易會成為彆人的靶子。他上輩子還算順遂的權臣之路是否會受到影響?而依附於他的海西崖,仕途上又是否會迎來什麼新的變化?
海礁想了又想,壓低聲音:“表叔公那邊沒收到陶大人的信嗎?按理說,出了這麼大的事,陶大人怎麼也該跟表叔公打個招呼的。”
海棠回答道:“周四將軍的信是昨兒送到的。他用了鎮國公府的快馬,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把消息送回來。陶大人若是派自己家的人送信,隻怕還得再耽擱些時日。”
不過表叔公謝文載已經往鎮國公府去了,具體的情況,他應該能從鎮國公那兒打聽到。海家兄妹倆儘量按捺住性子,覺得到晚上,他們應該就能知道具體的情況了。
天黑的時候,謝文載從鎮國公府回來了。海西崖在衙門裡也得了消息,把表弟請過來用晚飯,還將義子海長安與孫子海礁也喊了過來,一道商量。海棠則跟祖母馬氏待在裡間炕上,側耳傾聽著。謝文載告訴表兄:“陶南山也給我寫了信,是托周四將軍一道送過來的。鎮國公本打算讓人送臘八粥時再給我捎來,我提前過去問了,他便把信給了我。”
陶嶽在信上向謝文載說明了自己入閣的經過,果然是因為孫閣老及其黨羽近日在朝中掀起了皇子妃的話題,又提出要讓七皇子出閣讀書,還要遍請大儒教導七皇子,令皇帝十分惱火。
孫閣老的提議,等同於是要讓皇帝變相確認七皇子的儲君身份,為日後八皇子立儲一事平添變數。孫閣老還不忘讓自己的同黨提起各種倡儀,企圖挑撥兩位皇子的關係,很有利用吳門故生去為七皇子爭取待遇,間接損害八皇子利益的趨向。皇帝認為不能再讓孫閣老一夥的人興風作浪了,才拿陶嶽入閣之事與孫閣老做了交易。表麵上看,皇帝好象同意了讓七皇子出閣讀書,再擇選一位名門出身的七皇子妃,實際上這兩件事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根本不是短期就能定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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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七皇子出閣讀書要走什麼待遇,該請哪位大儒來作皇子傅,就夠朝中爭論上一兩年的。在事情定下之前,七皇子還用不著出現在人前,也省得他勞心勞力了。
至於七皇子妃的人選,有適齡女兒的人家那麼多,太後、許賢妃一個個見過來,都得花上大半年,當中條件比較好的,可能還得多見幾回,才能選定。外臣又不能抱怨,畢竟這是在為嫡皇子選妃呢!豈能不謹慎?
事情暫時這麼拖著,等朝中有了大事牽扯群臣們的注意力,這個話題自然就冷下去了。
陶嶽認為自己哪怕是入了閣,也仍舊需要穩打穩紮,不會將精力用在與孫閣老一派爭權奪利上。這一點,他與孫閣老一方也算是有了默契了,彼此都不會為難對方。
確定自己能安穩做個新閣老之後,陶嶽首先要做的,就是給自己增添人手。
所以他給謝文載寫信來了。
喜歡卷飛全家後我躺平了我躺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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