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倪管家低頭哈腰在前麵帶路。
裡麵的仆人趕緊一個個下跪。
我在跨入倪府的第一刻,開始將倪府的地圖刻入腦中。
正走著,前麵飛奔而來一個衣著鮮豔的少女。
她激動地跑到祁箴麵前,趕緊收住腳步,又露出女兒家的矜持與嬌羞,對祁箴一禮:“參見太子殿下。”
祁箴看看她:“倪尚書呢?”
“爹爹年紀大,走得慢了些,請太子殿下見諒,爹爹命小女先來迎接。”少女已經滿麵通紅,但努力保持大家閨秀應有的禮儀。
我也開始細細打量她,這女孩兒,也差不多十七吧,長得真好看。
我看不是因為倪尚書年紀大,是他有意讓他這可愛機敏的女兒先來,這是新一輪宮鬥又將開始。
“起來吧。”祁箴走過那個少女,那少女便立刻起身跟在祁箴身邊。
我往後退一步,站到李治身邊,輕輕問:“誰?”
李治俯身耳語:“倪尚書小女兒倪嬌嬌。”
倪嬌嬌?
好巧,喬愛嬌的愛稱不正是嬌嬌?
倪嬌嬌也分外乖巧溫婉,跟在祁箴身邊始終不言,紅透的臉像是可愛的蘋果。
我看著她,總會想起喬愛嬌那張嬌俏可愛的臉。
一般的年紀,一般的花樣年華。
喬老爺和老夫人傾儘所有,為她防腐,找了最好的入殮師傅,幫她上妝,才能讓她宛若沉睡,隻是尚未醒來。
這完美的儀容,被我們開棺所毀,林嵐心痛了很久,我也是。
我們對不起她,所以一定要將殺她的那個禽獸繩之以法!
“殿下這邊請。”小姑娘的聲音也像是刻意放得輕柔,帶出了良好的家教。
我細細觀察周圍,這宅子也太大了,明天是最後一場祭祀,如果從祭祀的角度出發,這一場,勢必尤為隆重,不會過於隨便。
這宅院看著處處能殺人,卻又處處不能殺。
因為,仆人多,也過於空曠。
若是清空仆人,會顯得不正常。
這種事,總不可能不避諱家眷吧。
“臣拜見太子殿下,臣接駕來遲,還請殿下恕罪。”
終於,我們一直聞名於耳的倪尚書倪祖贇,來了。
中年的大叔,依然體型勻稱。
英俊的五官不難猜出他年輕時有多麼地玉樹臨風。
此刻,這個倪祖贇就跪在我的麵前,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審問他,沒證據。
這樣一個單線的組織,就算我揪出武龍,揪出吳學士,都未必能揪出這個,倪祖贇。
“起來吧,今日本殿下,也是微服私訪,不必拘禮。”祁箴說得很是隨意。
倪祖贇站了起來,臉上的神情卻像是經驗老道的政客,不苟言笑,也不卑不亢。
他依然恭敬垂首:“已為殿下備好茶水,殿下請移步。”
祁箴笑著看看他:“你認錯客人了,今日你的客人,是她。”祁箴忽然指向我,立刻引來倪嬌嬌略帶驚訝的目光,似是以為我隻是同行的宮女。
倪祖贇也朝我看來,目光雖然露出一絲訝異,但依然沉穩。
他打量我一番,再次恭敬看向祁箴:“殿下,請問這位是……”
祁箴黠趣地笑了起來:“你們不是一直好奇父皇選了哪個女人做官?就是,她。”
祁箴點在我的臉上,一臉看好戲的神情。
倪嬌嬌驚訝了,瞪著大眼睛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