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得不說是造化弄人。
按照禮儀覲見了皇帝後,就正式開始了早朝議事。
“陛下,微臣有本啟奏。”這大家屁股剛坐好,一個禦史言官就舉著笏板就站了出來。
對於這個禦史準備說什麼,其實滿朝的文武大臣都心知肚明,包括坐在上麵的李二也是了然,一瞬間,幾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李承乾身上。
被這百十號人盯著,李承乾就更緊張了,後背都被汗水浸濕了,隻能勉強坐直身子,這在旁人看來,反而多了幾分故作鎮定的神態。
從袖籠裡摸出奏章呈交上去後,這禦史躬身說道:“啟稟陛下,微臣近日聽聞,東宮大肆靡費糧食釀酒。”說完,他轉向李承乾,問道,“敢問太子,可有此事。”
“確有其事。”李承乾咽了口口水借此掩飾自己的緊張。
這會兒,他也看清楚了這禦史,印象中好像是姓盧,乃是範陽盧氏的族人,至於名字,實在是想不起來了,雖然穿越也這麼久了,但是原身的記憶他還是沒能徹底的消化。
聽到李承乾的回答,這禦史一臉痛心疾首地說道:“殿下可知,我朝為何禁酒?”
唐初的時候是禁酒的,一是因為接連的大災,二是為了穩定糧食的供養需求,再加上連年作戰,禁酒也就成了必然。
李承乾沒說話,倒不是不知道怎麼說,而是一時緊張,居然忘了怎麼開口。
哪怕他之前為此在心中做過無數次的預演,但真當他親身麵對的時候,很多事情都不是按照他的預演而發展的。
而他的沉默,讓滿朝文武甚為失望。
尤其是李世民,更是麵露失望之色。
太子犯錯沒什麼,但是你要敢於承擔,以沉默相對,算怎麼回事兒?
在李承乾身後,李泰和李恪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今天這早床沒白起,這一開始就這麼精彩!
對於李承乾的沉默,這禦史卻是心中冷笑。
你以為沉默以對就能蒙混過去麼?
“殿下,走出去看看吧,如今長安城還有多少人食不果腹,殿下身為儲君,卻是帶頭靡費糧食釀酒,這得多寒百姓的心啊!”說著,這人已是聲淚俱下,仿佛在為長安城那些衣食無著,食不果腹的百姓傷心。
單手拿著笏板,揮袖抹了抹一把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眼淚,當他手放下時,徒然厲聲道:“那口腹之欲,就真的比我大唐國祚還要重要麼!”
就他這副做派,把李承乾都看傻了。
那真的是一副為國為民的模樣,真的!
隻是滿朝文武又有誰不知道,這家夥不過是想打壓皇權罷了……
他姓什麼,他姓盧啊!
範陽盧家的盧!
但不管他此舉是為什麼,至少他說的是事實,所以滿朝文武再次把目光轉向了李承乾,想聽聽他怎麼說。
而李承乾這會兒,已經下定了決心,必須離開大唐了。
這個他前世連名字都沒聽過的家夥,都有這般表現,更遑論那些在曆史上大書特書的家夥們。
眼瞅著滿朝文武想聽自己一個答複,李承乾不得不站了起來,他的戰場終究是來了。
深呼了一口氣,李承乾擲地有聲地說道:“孤為太子,一未強取豪奪,二未以勢壓人,一應支出皆為東宮份例,敢問何錯之有?”
他說完,一石激起千層浪!
瞬間,整個朝堂都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