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城外倒是熱鬨無比。
而李承乾在城頭之上看著這一幕,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大明王廷的商業,總算是起步了。
不過,由於他們此番帶來的東西,著實不是老百姓生活的常規物事,所以這生意,也是真的慘淡。
雖然山穀裡不少人出去湊了個熱鬨,但能花出去錢的地方,著實不多……
也就糧鋪,藥鋪這些貼近生活的商鋪,稍微有點兒生意。
對此,眾人也預料到了,不過好在商鋪今年免租,左右沒有開支,大家也就這麼僵持著。
不過他們也發現了,日月山的這些人不是沒錢,而是他們要買的東西,大家沒有。
比如針頭線腦這些貼近生活的東西。
問題是,誰帶那玩意兒啊?
當天晚上,眾人就開始商量著後天長明商行開業的事兒。
這生意是必須要做的,有錢賺的生意不做,那真的是活該天打雷劈。
有了王德全的提醒,大家其實也安心了不少。
一家人是拿不出那麼多錢,但這麼多家一起還湊不出來麼?
隻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當晚,李承乾就在給普西偌和李勤儉等人分布任務,讓他們組織人手去那些商鋪裡采購。
後天就要裝車發貨了,總不能真讓他們拿不出錢進貨吧?
反正都是左手倒右手的事兒,李承乾倒也舍得。
所以,到了第二天的時候,眾人就驚奇的發現,今天的生意比昨天好了不要太多。
一天之間,每家店鋪都賣出去了上百貫的貨物,這倒是讓眾人欣喜不已。
到了第三天,當長明商行正式開門營業的時候,那場麵,叫做一個瘋狂。
真的是扛著錢袋子往裡麵衝。
李承乾還是在城頭上看著這一幕,隻不過今天,他身邊多了一些人。
有尉遲寶林,有長孫衝,還有蕭鉞等人。
“殿下,究竟是何物這般神奇,竟能讓他們如此瘋狂?”
長孫衝有些不理解,他甚至還看到了自家的人也擠在長明商行門口。
“你們這兩天就沒出去看看?”李承乾有些疑惑。
長孫衝無奈道:“之前殿下不是說了麼,這兩天城外要接待長安的商隊,讓我們不要去酒樓添亂……”
說到添亂兩個字,長孫衝更是無語。
這都叫什麼話?
我們什麼時候成了添亂的一群家夥了?
李承乾摸了摸額頭,說道:“我說過麼?”
他也記不得了,最近這麼忙,天天要說多少話,誰記得這些小事兒。
長孫衝那叫一個無奈。
算了,不扯了。
“就是一些紙張,算不得神奇,對了,就是你們最近用的那種紙。”李承乾解釋了一下。
聽到是這玩意兒,眾人頓時不感興趣了,有一說一,在長安他們用的紙,可比這個好。
見他們這般反應,李承乾也懶得跟他們解釋。
看了一陣,李承乾也沒興趣了,便離開了。
長明商行之中,夥計說道:“彆擠彆擠,都有的,人人都有的。”
就這價格,大家早就料到會是這般反應了,所以準備工作也是很充分。
不到晌午,眾人便將自家買的紙張裝好了馬車,然後交代了各家的夥計後,便馬不停蹄的奔著長安而去。
他們不知道的是,早在昨夜,王德全便已經拉著一批紙張先行了一步。
既然李承乾說了,紙張零售價十文一刀,他自然要把這個價格貫徹下去。
如果他不去長安坐鎮,這些家夥真會賣十文?
所以,他也是沒有辦法,不得不走這一遭。
至於大明王廷這邊,他們倒是不擔心,生意繼續做著唄,反正就幾個夥計罷了。
就在商隊離開之後,王玄策回來了。
雖然王玄策如今任職禮部侍郎,但工作還是在山外的營寨之中,其主要目的,還是治理營寨之中那些剛剛歸順大明王廷的牧民。
“出什麼事兒了?”見王玄策回來,李承乾問道。
王玄策說道:“沒有,是賀魯派人來表示再次歸降,如今就在我們營寨西邊一百裡的山裡。”
“日月山外麵那個營寨?”李承乾問道。
王玄策點了點頭,說道:“是的。”
“這家夥,有點意思。”李承乾說道,“行了,不用管他。”
“那他歸降?”王玄策問道。
李承乾搖了搖頭:“不用理會他,你最近那邊的工作如何?”
“進展還算順利,不過很多人都想遷徙到日月山來,他們還是覺得營寨那邊太過危險。”說起這個,王玄策也有些頭疼,“還有,可能是因為聽說慕容順想要投唐之後,最近想要投奔我們大明王廷的部落也是越來越多,甄彆工作也是越來越不好做。”
“遷徙到日月山來是不可能的。”李承乾直接拒絕道,“你告訴他們,隻有對大明王廷立有大功的人才允許遷徙到日月山外城,至於如何立功,他們明白的。
對了,本王之前說可以讓他們孩子進入大明國學進學的事情,進展得如何?”
王玄策為難道:“也還在審核中,主要是大家都想把自己孩子送到大明國學進學,人數實在太多,審核起來頗為麻煩。”
“行了。”李承乾擺了擺手,道,“本王當時就跟王進說過,名額是沒有限製的,具體怎麼審核你兩人隨便,咋還整出這麼多事兒?
我們是為了安撫人心,又不是為了選狀元,要那麼嚴格的審核作甚?
就這樣,你回去,就挑最先報名的,先送來一半,否則你一直這樣拖下去,彆人還以為你是在敷衍他們。”
王玄策有些猶豫,道:“那畢竟是大明國學啊,殿下。”
“本王難道不知道那是大明國學?”李承乾怎麼也沒想到,王玄策居然是個死腦筋,“你告訴我,我們為什麼要讓那些孩子進入大明國學?
你真指望他們在國學裡麵進學幾年後,就能出將拜相?
我們讓他們進入大明國學的本質,是為了安撫那些牧民,是想讓他們知道,在對待他們的問題上,我們儘量做到了公平,平等。
至於說那些孩子進入了大明國學,能不能學到東西,這不是最重要的。
我們的當務之急,也從來不是這個。
要是處理不好那些牧民和我們大明王廷的關係,那才是最要命的。”
“微臣明白了。”王玄策說道。
當然,說是這麼說,他還是不明白。
這個玩意兒沒法解釋。
知識在他們這些人眼裡,是神聖的。
求學的機會更是來之不易的。
像李承乾這樣隨意將求學的機會直接拋出去,這是他不能理解的。
畢竟,當初他求學的時候,可沒這麼簡單。
見王玄策這反應,李承乾就知道,這家夥還是沒懂,當下也沒過多的解釋,說道:“你先去忙吧。”
說實話,對於王玄策這般,李承乾還是有些失望的。
按理說,王玄策其實是最應該懂得這些的人。
看樣子得抽時間好好給這些家夥上上課了。
高官得坐之後,這些家夥的心態,有些飄了。
不過飄歸飄,對於李承乾的交代,王玄策還是聽進去了。
哪怕不能理解,但不妨礙他執行李承乾的交代。
回到營寨後,王玄策當即就找到了當初大家為自己孩子登記的報名表,就如李承乾所說,直接勾選前麵的一大半人,並且當天就發了告示,還派了專人去通知被勾選中的人準備去日月山大明國學進學。
這一下子,就讓眾多的牧民欣喜若狂,等了這麼久,總算等到了一個結果。
而那些沒有被勾選中的人,也不失望,隻要有了第一次,總有第二次的。
換句話說,隻要還有希望,大家都不是太過於擔心。
看到眾人這般反應,王玄策才些微懂了些李承乾的意思。
當然,懂得依舊不通透。
至於王進,早就弄好了,隻是王玄策這邊沒有弄完,他也不好提前弄上去。
為官之道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