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意義比價值更加珍貴。
這是沒辦法替代的。
“你們就打算一直在這了?”李恪問道。
眾人都點了點頭,最終,還是長孫衝說道:“如今大明王廷正是用人之際,殿下身邊也不能沒有我們。”
“得了吧。”房遺愛最煩長孫衝這般說話,“當初沒有你們,包括沒有我們的時候,殿下不也在吐穀渾混得風生水起?不想回去的原因很簡單,大家都想在這裡建功立業。
大明王廷有我們一展所長的機會,長安沒有。
說句傳回去鐵定挨揍的話,就朝堂上的那些國公還在一天,我們啥都乾不了,除了混吃等死,當好一個紈絝子弟,還能乾嘛?
但在大明王廷不一樣啊?
如今到處都是機會,三部尚書還空著呢,一大把的官職都擺在那兒,誰還沒點兒想法?
我們這些人裡麵,除了長孫衝外,年歲都不大,但凡我再稍長個幾歲,混個兵部侍郎不算個事兒吧?”
房遺愛說話直接多了,有啥就說啥。
他又不傻,今兒李恪和李泰邀約他們喝酒,就是在試探他們的態度。
都到了這一步了,那就直接說好了。
反正他是不想回去。
至於長孫衝嘛,還是繼承了一些他爹的老毛病,不肯輕易表態,這會兒,房遺愛就是在將他的軍。
明擺著告訴他,是時候做一個選擇了。
“是這麼個道理。”蕭鉞也說道,“兩位殿下也知道,我這才剛被外放了德陽縣令,雖然官階不高,但放在大唐,混一個更高的官階沒問題,可要想放一個實權縣令,說實話,還是有些難的。”
“對,大家也彆藏著掖著了。”程處亮說道,“大家來,就是為了一展所長的,明王之前就說過,想要什麼,咱們自己去掙,自己去拚,這又不丟臉?
彆看我現在隻是一個什長,那又如何?這個什長是我一刀一槍殺出來的,說出來我都不覺得比彆人缺啥。
如今,大明王廷的文臣升官簡單,但武將競爭太他媽激烈了。
就說我們少年軍的薛教官吧,這一戰結束,戰功卓絕,也就混了個少年軍參將,再比如普祿勃齊、萬俟璞他們,好家夥,一個比一個猛,但這次好像也沒怎麼升官。
不過殿下說了,就我們這些人,假以時日,也必定會在這草原上大放異彩,等著瞧吧,我爹那宿國公的爵位,我還未必瞧得上。”
“你這話就像我瞧得起宋國公的爵位一樣!”蕭鉞也說道。
李景仁笑道:“你們那不過是一個國公爵位,我爹那任城王的王位我都沒放在眼裡。”
這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讓長孫衝相顧無言,你幾個要點兒好吧?
他媽的,你們家裡的爵位,輪得到你們頭上麼?
不過話趕話說到這了,他也隻能硬著頭皮說道:“難道我就瞧得上那齊國公的爵位?假以時日,我就不能憑借自己的功勳,加官進爵?”
說完這話,長孫衝就後悔了!
他媽的,衝動了!
長孫無忌的爵位,還真能落在他頭上……
李泰和李恪在這一瞬間,也就懂了。
這些人有了選擇。
其實來之前兩人也有心理準備,隻是沒想到,這些人都這般乾脆。
哪怕是長孫衝這樣圓滑的家夥都最終做出了選擇。
當下,兩人對視一笑,也好。
越是沒有機會,他倆越是生不起不該生的心思。
就希望李承乾一直強大下去吧,那樣他倆永遠都不會再生出那個心思。
“那就祝願諸位早日達成心中所想。”李恪和李泰同時提杯。
眾人也是一起舉杯,共飲之!
“對了,本王想弄個商隊在大明王廷和長安往來,諸位覺得如何?”一杯酒過後,李恪說道,“你們也知道,大家日子都不好過,有這樣賺錢的機會,自然想試試。”
“這個無妨。”房遺愛直接說道,“殿下如果想弄個商隊,那我待會兒就讓李侍郎給殿下的商鋪準備一下,有個商鋪生意要好做許多,賺錢嘛,明王是殿下的兄長,自然不會反對。”
他其實知道李恪這麼做的意圖是什麼,但來之前,李承乾就交代過,無妨。
李恪卻是有些驚訝道:“還能有個商鋪?”
這是他沒想到的。
房遺愛說道:“這有啥,越王殿下的商鋪也有,都在這條大街之上,這是明王殿下早就為諸位準備好了的。”
“我也有?”李泰有些恍惚。
房遺愛說道:“那是自然,明王殿下早就安排好了,如今大明王廷在大唐境內,最暢銷的便是這些桌椅和紙張,雖然賺得不多,但總是能賺些錢的。
兩位殿下都已經開府了,平日裡開銷自然也不小,明王殿下便早就為兩位準備了一些東西。明王說過,賺錢嘛,誰賺不是賺,何況還是親兄弟。”
李泰和李恪這會兒是徹底愣住了。
李承乾玩真的?
皇家什麼時候跟你玩真感情啊!
你逗我啊!
但聽到房遺愛這麼說,他們也拿不準。
“皇兄的變化真大……”李泰感慨了一聲。
高純行說道:“也正常,我跟著殿下的時間估計除了劉三他們,也算最長的了,每天見殿下都要忙碌到深夜,然後第二天又得早早爬起來處理新的事務。
大明王廷能走到今日,其實就是殿下一個人硬推著大家往前走的。
兩位殿下可能都不知道,之前和慕容順大戰的時候,大明王廷之所以能以弱勝強,便是明王殿下為先鋒,頂在最前麵,以自身為盾,硬生生的給大軍殺出了一條血路!
所以,大明王廷的軍隊,不管是怨軍,還是征西軍,哪怕是那些投降的俘虜,最敬佩的人便是殿下。
十三歲,虛歲十四,能創造這樣的奇跡,並非偶然啊。”
“你都不在場,你知道個屁。”房遺愛當即笑道,“那一戰,我們可是參與了的,當時我們就六千兵馬,慕容順數萬大軍,殿下直接就帶著我們衝!
我跟你們說,當時啊,好多人嚇得腿都發軟。
啥時候見過兩軍人數相差近十倍的主動衝陣的?
也就我們了,不過眼見殿下衝在最前麵,那我們也不能慫,哪怕是尿褲子了,那也得殺上去。
好家夥,那一戰,直接將慕容順的大軍,打得膽寒,最終他們不得不北上,後麵就順利多了,大軍的氣勢殺出來了,彆說慕容順數萬大軍,就算慕容孝雋南下的時候,雙方近十萬兵馬,我們還是隻有六千多兵馬,但卻是沒有一個人慫的。
殿下一句話,越過我等著,殺無赦!便讓近十萬大軍不敢擅動。
那氣勢,那膽魄,現在想想,都有些得意。
就這牛皮,回了長安我能吹它個十天十夜都不帶休息的。”
“當時怕是你尿褲子了吧?”一旁,李景仁打趣道。
“滾蛋!”房遺愛破口大罵,“除了殿下,老子什麼時候不是衝在最前麵的?”
跟李承乾混久了,李承乾的一些口語他們也學會了。
而一旁,李泰和李恪還是第一次聽聞李承乾是怎麼打贏慕容順的。
以身為盾!
這太他媽刺激了好不好。
不過,到了這一刻,他們是真的服了。
果然啊,李承乾能用半年的時間在吐穀渾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大明王廷,不是沒有道理的。
用他們的話來說,這就是拿命在拚,在博,在爭!
這樣的人都不成功,誰還能成功?
這一刻,兩人搖頭苦笑,是時候放棄了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了。
隻要李承乾還活著,他們的勝算太小太小了。
滿朝文武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不過轉念一想,好像也不耐。
李承乾真要跟他們講感情,他們也不虧。
在大唐,有個當皇帝的爹。
在大明,有個自立為王的兄長。
要是得這兩人庇佑,這天底下他們好像能橫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