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說罷,老仆便躬身離去。
等書房隻剩下長孫無忌一個人時,長孫無忌微微閉眼,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過了許久,長孫無忌猛然睜眼道“來人。”
雖然老仆走了,但長孫無忌府上還能缺人不成?
隻是片刻,便有一小斯走了進來。
“郎君有何吩咐。”
長孫無忌說道“你去一趟河州,給褚遂良帶個信。
告訴他,時機到了,該做準備了。”
小斯聞言,當即便領命而出。
等他走後,長孫無忌自言自語道“成敗在此一舉……”
對於此番上任洮河郡,長孫無忌其實很清楚這是李二給自己機會的同時,也是李二給自己的考驗。
要知道,他雖然是李二最信任的人之一,但彆忘了他還是李承乾的舅舅。
有個心理很奇怪,越是你信任的人,越是受不了他的背叛。
這個怎麼說了,這就好比自家婆娘吃閨女的醋一樣。
不是什麼大事兒,但就是不舒服。
同一時間,草原六城,許敬宗正帶著一大群人趁著黑夜趕路。
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事兒見不得光,所以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動,偷偷摸摸的也就正常了。
當然,那是他不知道,其實李承乾還真不在意他做的這些事,說到底,不過是他做賊心虛罷了。
而且,他之所以在草原六城能如此順利,還多虧了李承乾的暗中幫忙,不然大明的工匠怎麼可能跟他走。
“還有多久能到洮河郡?”許敬宗掀開馬車的車簾問道。
“約莫還有三百來裡路的樣子。”一親信說道。
馬車上,許敬宗聞言點了點頭,隨即說道“吩咐下去,讓大家都辛苦一些,早些回到洮河郡,老夫有賞。”
“得令。”親信聞言一臉歡喜地說道,可話剛說出口,他就泄了氣,“郎君,那些工匠的家夥什實在太多了,我們整個隊伍,就數他們的物什最多,要不小的讓他們扔掉一些,要是扔掉一些的話,那速度會更快。”
他這話倒是沒錯,整個隊伍中,馬車本來就不多,但超過八成的馬車拉的都是那些工匠各式各樣的家夥什,實在是太多了,還真不是他信口雌黃。
而且,那些東西不光多,關鍵還重,正是因為如此,才使得他們的隊伍前進速度堪憂。
真要是輕裝前行的話,那速度自然要快上許多。
許敬宗聞言,搖了搖頭,說道“彆打他們那些家夥什的主意,哪怕是你們人丟了,那些家夥什也得給我帶上。
要知道,他們就是靠這玩意兒吃飯的,要是沒了這些玩意兒,他們就算到了洮河郡,短時間內也一無是處。
他們肯將這些東西帶來,那才說明他們是真的願意跟隨我們去洮河郡,若非如此,你以為老夫什麼人都相信?
再說了,這些家夥什可都是大明王廷搞出來的,天知道是不是有什麼過人之處,現在丟了,你以後想找地方采買都找不著。”
許敬宗終究不是一個庸才,還是分得清輕重的。
那親信聞言,有些鬱悶地說道“郎君,可若是帶著這些家夥什的話,那我們的速度肯定快不起來,畢竟就算人走得動,那些馬也拉不動啊……”
他也有些無語,明知道問題出現在哪裡,但就是沒辦法解決。
許敬宗也是歎了口氣,道“罷了,先不說速度的問題,隻要安穩到洮河郡即可。
這樣,你安排人前麵探路,找個地方在天亮之前落腳。
我們這麼一大支隊伍,白日裡肯定是不能動的,也隻能在晚上趕路了,讓他們找個隱蔽點兒的地方。”
“好的,那小的這就去安排。”親信說完,當即就走開了。
許敬宗又看了看如同蝸行的隊伍,無奈地搖了搖頭,便將車簾給放了下來。
“這年頭,想做成一件事兒,還真不容易。”馬車中,許敬宗搖頭苦笑。
當然,這也就是隨口一說。
總的來說,他對自己此行還是很滿意的。
畢竟成果很豐厚。
要知道,他此番從草原六城挖走了將近兩百工匠,這還是有不少人拒絕了他的緣故,也是他時間緊張的緣故,如果再給他多一些時間,他有信心將這個數字再翻一番。
不過長孫無忌隔三差五的一封書信催促著,他也不得不提早趕回來。
想到這裡,許敬宗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這一次回去,不說立了多大的功勞,但總歸是有了一個交代才是。
他之所以願意隨長孫無忌遠赴西北,不也就是看中了這一次的機會,這一次他要是處理得好,等回到長安以後,還能少了他的好處?
而在他注意不到的地方,距離車隊大概百五十步的樣子,一隊探馬正拿著望遠鏡打量著這邊。
“這許敬宗倒是賊精得很。”有人笑道,“可這大半夜的在草原上趕路,他膽子倒是不小,他就不怕半夜被狼群給叼了去?”
“你閉嘴吧!”另一人放下望遠鏡說道,“就他們那麼大一支隊伍,什麼樣的狼群敢上去齜牙?真當他們手裡的刀是白給的不成?”
“我不就隨口一說麼……”那人有些尷尬得說道,“再說了,狼是畜生,你還真當它們跟人一樣會審時度勢不成?
真要碰到了,你看狼群敢不敢盯上他們。”
“說這些卵用沒有。”為首的人聞言說道,“數清楚了沒,他們這支隊伍一共有多少人?”
“五六百人是有的。”剛剛懟了那家夥的人說道,“我們大明的工匠大概有兩百來人吧,其餘的都是許敬宗的人。”
“大明工匠有一百八十九人。”為首地說道,“這是之前出來的時候,城裡邊傳來的準確數據。
不過這些人你們不用管。
現在,得想個辦法攆他們一下了。”
“攆他們一下?”
有人好奇道,“這是為何?不是說隻要盯著他們就行了麼?”
“大明跑了這麼多工匠,於情於理,我們都應該追一下才是,什麼都不做,不引人懷疑麼?許敬宗這老東西,賊精得很。
隻要我們攆一下,他們才會相信,也就是做做戲罷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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