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對於王德全說的什麼大禮,房玄齡不在意。
真不在意。
真正讓他在意的是王德全這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手段。
因為在不久之前,彆說李二了,他都覺得這王德全該死,可就短短的時間,這種感覺居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這讓他感覺到了危機感。
一個久居長安遠離廟堂的使者,都有如此能耐的話,那大明其他的那些官員呢?
若是今後,李承乾帶著這樣一群人,回歸大唐,他們這些人不是不可取代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李淵如此,李二如此,未來的李承乾也必定如此。
而他們最好的下場,可能就是如同武士彠那等人一般了吧?
念及此,房玄齡輕歎了一口氣。
未來啊,有些曲折了。
至於王德全,這會兒是真鬆了一口氣,正所謂好死不如賴活著,如果能不死,誰又不願意活著呢?
之前隻是為了給大明或者說給他們王家爭取最大的利益,他賭了一把而已。
“確實是大禮。”王德全笑道,“大唐和大明雖然是兩個不同的國家,但說到底也是同宗同源,為了加強大唐和大明之間的聯係,我家殿下決議,出資修建一條大明日月山直通大唐長安的馳道。
一應支出,皆由我大明承擔。
而且,此條馳道,將運用我大明最先進的技術!”
馳道?
李二一愣。
長安距離日月山,千裡之遙。
而且,這條馳道幾乎九成都在大唐的境內,說白了,就是李承乾出資幫大唐修了一條路,要說是大禮的話,倒也說得過去,可也就那樣了。
“貴國倒是好深的算計。”房玄齡聞言,不屑地說道,“說是給大唐修的馳道,可隻怕是為了方便長明物流的吧?”
“房仆射此言差矣。”王德全說道,“馳道修好後,誰人都可以走,怎麼說就是為了方便長明物流的呢?
再說了,長明物流雖然是我家殿下開辦的,但實際歸屬卻是大唐皇後和大唐公主,與我大明有何關係?
我家明王殿下,可是一點兒份額都沒留給自己。”
說著,王德全好似這才想起來一般,從袖籠中拿出一份契約,道,“這是殿下派人送來的契約文書,本想親自轉交給大唐皇後的,不過外臣身份卑賤,這就交由大唐皇帝陛下,還請陛下幫其轉交給皇後。”
說完,王德全便躬身將契約文書舉過頭頂。
李二自然是知道這個的,長孫無忌的奏章上也提到過,當下就點了點頭,一內侍立馬就將這文書給取走了。
“你……”房玄齡氣得夠嗆。
長明物流雖然名義上是歸屬大唐皇後和長樂公主。
可實際的控製人不還是李承乾?
彆說長樂公主人都不在大唐,哪怕是皇後,她還真會去主持長明物流不成?
不過李二倒是饒有興趣地看了看那份契約文書,還彆說,寫得蠻詳細,也蠻認真的。
“這就是你大明的厚禮?”看完後,李二笑道。
他自然知道這條所謂的馳道的確算得上一份極有誠意的大禮,也是李承乾的一個態度,但作為一個帝王,他豈會為了這麼一份厚禮而失態?尤其是當著外國使節的麵。
“以我大明如今的實力,這的確算得上一份厚禮了。”王德全笑道,“畢竟,我大明國內,都還沒有如此大的馳道工程,倒是讓諸位見笑了。”
“行了。”李二聞言,擺了擺手,道,“大明的厚禮,朕收下了,之後工部會和大明協商,你且退下吧。”
王德全聞言,立馬躬身告退。
當下就離開了兩儀殿,一直到出了皇宮,坐上自己的馬車後,才算鬆了一口氣,兩條腿還不由自主的在顫抖。
太他媽刺激了!
雖然現在想想也都有些後怕,但該說不說,那是真的爽!
而在兩儀殿中,李二等人並沒有散去。
看了看眾人,李二問道“今日大明使節入宮,諸位怎麼看?”
眾人也是皺著眉頭在琢磨,說實話,他們也想不明白王德全此番進宮到底有何目的。
“陛下,這大明的目的,難道就是為了幫我大唐修條馳道?”溫彥博有些不解地說道,“可若是如此的話,不用這樣吧。”
“幫我大唐修建馳道?”李二冷笑了一聲,“伱是真沒看出這條馳道到底能做什麼嗎?”
“嗯?”溫彥博有些不解。
一旁,李靖聽李二這麼一說,疑惑道“陛下莫不是覺得這條馳道可用來運兵?”
“你以為呢?”李二笑道,“這就是那小子高明的地方,據悉,大明境內今年在大肆修建馳道,並且運用了一種稱之為水泥的東西,異常堅固,用來築城修牆,都可不做二選。
可這小子,卻並沒有如此,而是用其修建馳道。
平時可以通商,戰時可以運兵,不過朕倒也想看看,他這馳道究竟會怎麼修。”
“那殿下為我大唐修建馳道,豈不是一種示弱的表現?”溫彥博聞言說道,“畢竟長安到日月山的馳道,九成都在我大唐境內,今後若有不可言之事發生,我大唐能迅速集結大軍,兵臨邊境!”
“你是這麼想的?”李二不屑地說到,說著,還看了看其餘人等,問道,“難道說,你們都是這麼想的?
嗬,你們還以為他是當年的那個高明不成?
他今日,就是來向朕示威的!
他既然敢在大唐境內修建這樣的馳道,你真以為他是為了我大唐能迅速兵臨日月山下麼?
為什麼你們就不能反過來想想,他是自信能以最快的速度,兵臨我長安呢!”
李二是越講越興奮。
他不畏懼戰爭,不管是和自己的老子兄弟還是兒子,他誰都不懼!
他這個人,就怕生活沒有激情,沒有對手,沒有挑戰!隻要有,碾碎之!哪怕那個人是他的兒子。
群臣聞言,都不敢吱聲,他們有些人猜到了,但不敢說。
沒想到這一層的,這會兒也是呆住了。
一時之間,大殿之上鴉雀無聲。
過了片刻,眾人才敢小心翼翼地看看李二的反應,見他沒有勃然動怒,倒也都鬆了口氣。
“陛下,那這條馳道還修麼?”就在這時,房玄齡出言問道。
“修!為什麼不修?”李二笑道,“既然他有自信,朕又何懼之?若是他真有能耐兵臨長安,朕等著!”
每一個皇帝都有被迫害妄想症,這話是一點兒沒錯。
李承乾不過是修條路,李二就能聯想到接下來的大戰,說他是被迫害妄想症都算輕的了。
不過到了他這個位置,居安思危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