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大唐,長安。
西域的動靜終究是沒能瞞過長安的這些老狐狸。
其實也瞞不了,不單單是朝廷,就連大唐各家勳貴在西域都有眼線。
家族大了就是如此,尤其是事關李承乾,各家都不會鬆懈的。
彆看他們如今的立場擺得極其堅定,可不管怎麼說,李承乾終究是大唐的太子,不管未來如何,眼下的確沒有比其更好的選擇。
這會兒,戶部公廨內,溫彥博看著手裡的信函,搖了搖頭道“大明終究還是對西域動手了啊。”
這不是他想看到的,但卻又不是他能阻止的。
戶部公廨內,眾人也都是搖頭不語,這事兒鬨得。
可站在他們的立場而言,這也並不是什麼壞事兒。
畢竟李承乾終歸是大唐太子,未來要是回大唐登基,那大唐就真的是一個龐然大物了,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們還年輕,未來還有無限希望。
“你們姑且先忙著,本官去尋房仆射商議一番。”溫彥博說罷,便起身離去。
眾人自然沒有多言,隻是等溫彥博走後,一群人倒是聊了起來。
這一切溫彥博自然不會在意,這會兒他已經到了房玄齡的公廨之中,皺著眉頭倒是沒有吱聲。
房玄齡一見他這幅表情當即就知道是什麼情況了,笑道“行了,這不是早就料到了的麼?
大明拿下吐蕃之後,如果還想擴張,也就隻有西域了。
畢竟他們圖謀西域這麼多年了,這會兒也是摘桃子的時候了。”
“話是這麼說,可如今大明愈發的強勢,對於我大唐而言,真就未必是什麼好事兒!畢竟陛下正值春秋鼎盛之際。”
溫彥博何嘗不明白房玄齡的意思,隻是房玄齡他們看得太長遠了,長遠到忽略了眼下的實際情況。
“你啊。”房玄齡搖頭笑道,“到了現在這一步,沒有人能改變什麼的,哪怕是陛下也無法抵住誘惑。
說到底,大明能給大唐來的利益太大了,要是真讓殿下徹底脫離了大唐,損失最大的還是我大唐。”
“你想說什麼?”聽房玄齡這麼說,溫彥博倒是遲疑了片刻,因為他也意識到了問題。
房玄齡說道“到了這一步,其實不是老夫想說什麼,而是我們隻能這麼做。
有一個事實我們必須承認,大明如今哪怕不足以抗衡大唐,但我們其實已經無法限製大明。
雖然大明對我大唐構成的威脅一直都在,但相對來說,大明對我大唐的利益更大。
如果不用這種方式,想用武力的方式完成一統,不管對我大唐還是大明,都是一種損失。”
說到底,大唐還是舍棄不了大明。
沒辦法,正如房玄齡說的那般,大明能給大唐帶來的利益太大了,大到他們可以忽略掉很多東西。
“可你想沒想過。”溫彥博繼續說道,“如果未來那位回大唐登臨大寶,他是有自己班底的。
說句難聽的,那位幾乎可以在瞬間用他自有班底換掉朝堂上的大部分人!”
說到這裡,溫彥博歎了口氣。
這才是他最擔心的。
房玄齡卻是笑了笑,道“你啊,彆說殿下會不會這麼做,就算會,那又如何?我大唐朝堂上這些人都是乾嘛的?真是說換就能換的。
再說了,你以為殿下為什麼要將大趙王廷橫亙在大明和大唐中間,不就是為了給兩國朝堂提供一個爭鋒的地方麼?
而且,就算殿下一意孤行又如何?
合並了大明之後,大唐的國土何其之大?你還擔心沒地方當官不成?
大不了去地方嘛,治理一州一府,不也是我們這些人的抱負麼,隻要大唐能蒸蒸日上,你我這些老東西,為了大唐舍棄這些權勢又能如何呢?”
該說不說,在這方麵房玄齡的覺悟還是很高的。
隻要大唐能好,他的確能舍棄很多東西。
當然,到了他這個位置,其實說這些也都是操蛋。
就算李承乾上位了又如何?
還能把他怎麼著不成?
再說了,他在這個位置也已經太久了,真要李承乾上位後,他估計早就急流勇退了,所以說起話來倒也輕鬆。
“你說得倒是輕鬆。”溫彥博聞言冷哼道,“就算你我能這麼想,但其他人呢?也會這麼想?
說到底,像你我這樣的人還是太少了。”
這個老不羞……
聽他這麼說,房玄齡在心中吐槽了一句,不過還是說道“你是不是忘了,在長安的各家勳貴幾乎都有子嗣在大明,你以為為什麼到了這一步,他們都沒有將自家兒子召回來,不就是為了以防萬一麼?
就算到時候我們這些老家夥都退了下來又如何?
各家不還是有人能頂上去。
至於那些沒有子嗣在大明的家族,他們又能掀起多大的風浪來?
而且,那樣的小家族,估計殿下也不會輕易去觸碰他們,所以啊,你還是想太多了。”
溫彥博聞言,還是有些無奈。
“話都是這麼說,可事情不能隻這麼看啊,未來到底是個什麼光景,誰也不知道。”溫彥博繼續道,“就看如今吧,蜀王不就很積極麼?
自從他上任長安府尹以後,頗有一副拉開架勢大乾一場的樣子,你彆說你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而且,如今陛下的態度也是模棱兩可的,萬一陛下態度有變呢?
所以說,有些事兒,還是不得不防。”
“這是自然的。”房玄齡說道,“該做的我們還是得做,隻是不用太過緊張,你看看你,堂堂戶部尚書,不過是聽聞了消息,就馬不停蹄地跑了過來,著相了啊。”
聽他這麼說,溫彥博能氣得半死。
不過卻是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法說。
他其實懂,房玄齡是不著急,畢竟房玄齡這麼大年紀了,等李承乾登基的時候,房玄齡估計墳頭草都丈高了,加之房遺愛如今在大明也得到了重用,未來不管怎麼講,他房家都不會沒落。
可他不行啊,各家的情況不一樣,態度自然也不一樣。
等溫彥博無奈離去後,房玄齡也是搖了搖頭,這才說道“皇後召見本官,本官去去就回。”
就在溫彥博來之前,長孫皇後已經派人請房玄齡及其妻子進宮飲宴,說是為了房遺愛的婚事。
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長孫皇後宴請他們夫妻,還能有什麼事兒?
這也是房玄齡剛剛如此態度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