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論起來,他本來就沒有全殲北天竺援兵的想法。
“其實不用如此。”樸固福澤想了想說道,“我們其實有個更簡單粗暴的法子。”
如今,也就剩東南兩部天竺還沒有被戰火摧殘。
芒波傑孫波不願意如此,對他來說,此番大明南征,他蘇毗一部隻需要立下些許功勞即可。
所以,他的急切是可以理解的。”
“郡守說得在理。”麾下眾人聞言,倒也沒人反對,他們知道自家這位是什麼意思,自然沒道理反對。
對此,契苾沙門倒也不意外,甚至還打趣道:“看樣子我們這還是沾了人家的光了啊。”
另一邊,契苾沙門剛剛率領大軍進入了北天竺的地界。
加上北天竺還分出了五千兵馬南下,又有西天竺那邊各部天竺的援兵調轉槍口,哪怕是樸固福澤這會兒也是疲於應付。
太過於彪悍的戰績,太招人恨了。
但另外兩位,一位已經位極人臣,另外一位那也是大明和大唐之間的樞紐,唯獨他父親,如今的處境最是不上不下的。
而隨著芒波傑孫波的前後夾擊,北天竺早早趕來的三萬援兵眼看著就要損失殆儘了。
泥婆羅的那些家夥,我還是了解的,他們不敢對大明升起怎樣的心思。
既然大明的軍隊已經南下了,北天竺是擋不住大明鐵騎的。
新式軍械雖然厲害,但消耗也是極為恐怖的。
甚至對楊大郎還高看了一眼。
“那這位會不會給我們使絆子?”副將聞言,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畢竟他所圖不小,而且,他們支持的可是……”
……
一聽到契苾沙門這話,眾人瞬間來精神了。
到時候,南北夾擊之下,北天竺,不足為懼……”
他們需要的功勞,夠用就行,很顯然,這樣的功勞,他們就滿足了。
可整個中天竺,他們就這麼多兵力,如今敵人從四個方向襲擾,哪怕他早就分兵各處,雖然沒有在一開始出現特彆大的亂子,但如今這局勢,顯然也讓他們有些吃不消了。
仔細思量了一番樸固福澤的話後,也便咬著牙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撤,不過北上就算了。
就拿怨軍來說,自成軍以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名聲是有了,這不假。
至少對蘇毗來說,這就是至理。
他們契苾部才是此番的主角,怎麼就讓蘇毗拔得頭籌了?
“哈哈……”見眾人點頭,契苾沙門笑道,“你們啊,根本就沒搞明白這其中的關鍵,甚至都不用你們說,芒波傑孫波也知道怎麼做。
畢竟他們有著自己的圖謀。
戰功這玩意兒,對於鐵勒也好,鮮卑也罷,哪怕是泥婆羅那些家夥,估計都有吸引力。
這對我們來說,倒是一個機會。
他的這些麾下,打仗個頂個都是好手,但要說到政治,那真就一個比一個愚鈍。
而一眾麾下聞言,也是笑道:“的確,如今沙門將軍怕是更想要戰功吧。”
對此,契苾沙門也是無奈得很。
放心好了,該是我們的功勞,跑不掉的。”
“那要看對誰。”樸固福澤聞言,笑道,“如果是對這位的話,那真就未必,你仔細想想,北上要是和大明的軍隊兵合一處了,不管大明是誰領兵,到時候誰說了算?
肯定不是咱們,對吧?
但如果和泥婆羅兵合一處,誰說了算?
而且,中天竺的這些百姓,至少目前對我們還是抱有敵意的。
很顯然,說話這家夥是很不服氣的。
“那依將軍的意思?”眾人雖然想不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但既然契苾沙門這麼說了,他們還是願意信服的。
想來也是,憑什麼啊?
這位可是有借兵泥婆羅的經驗,你還沒明白這位的意思?”
“我們此番南下,該出的風頭也出夠了,接下來,是時候該低調一點兒了。”芒波傑孫波笑道,“之前沙門將軍有消息傳來,說是要讓我們配合著掩護怨軍經北天竺潛入中天竺。
他們雖然不合,但是在麵對外敵的時候,還是能在短時間內放下仇恨的。
他太清楚楊大郎的想法了,不過也能理解,好不容易為大明打下了一塊偌大的版圖,那都是他的功績啊,他怎麼可能願意輕易放棄?
而且,他們也沒能耐對大明起什麼心思。”
當下,眾人便開始思量起了具體的方案。
不談判,不納降。”
戰功這玩意兒,真就是見仁見智了,對有些人的確很重要,但對有些人來說,真就屁用不頂。
“不過也多虧了芒波傑孫波。”契苾沙門說著笑了起來,“要是沒有他們這麼一折騰,我們南下倒也沒有這麼容易。”
他不相信楊大郎沒想到這個,但楊大郎卻是一直沒開口,那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說著,他自己都笑了。
當北天竺的消息傳出去後,各部天竺便有了決斷。
打下來容易,但想要守住,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但不知道多少人惦記著通過擊潰怨軍而揚名?
名聲,真就是一把雙刃劍,有些時候固然是好事兒,但有些時候,也會成為彆人的靶子,甚至是墊腳石。
其餘人聞言,也是一臉期待地看著契苾沙門。
“其實想想也不難理解。”樸固福澤說道,“這位的父親,乃是當初最早追隨殿下的,聽說,當年還是他的父親,力排眾議,第一個追隨的殿下。
之前之所以不滿意,也不過是因為蘇毗搶了他們的風頭罷了。
“行了。”樸固福澤聞言,連忙打斷了他,說道,“這樣的話以後少說兩句,尤其是在戰場上。
再說了,南征還在繼續,他們要是這麼早就一枝獨秀,真的會招人恨的。
再說了,忘了我們之前是什麼身份了?
在大明,其實隻要做好一點兒,那麼不管未來是誰走到了那個位置,我們的地位都不會被動搖。”
“哪一點兒?”副將連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