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暹羅王近來的日子倒是過得不錯啊。”李二譏笑道,“還是說,暹羅王聽聞朕遇刺後,食欲都好了幾分?”
“微臣不敢。”暹羅王聞言,連忙躬身說道,說完,暹羅王渾身都在顫抖。
他在得知李二遇刺後,就知道這事兒不好,其實,他早就來了,但當時李二生死不知,他是真不敢來這裡。
也就是今日,聽聞李二召見群臣,他才急匆匆趕來。
至於說,到底是誰行刺的李二,他也不知道。
若是讓他知道了,都不需要李二發話,他都想弄死那個家夥。
如今,暹羅臣服了,雖然說出去不怎麼好聽,但終歸還是能忍受的。
至少,他暹羅王室一脈,也得以保存了下來。
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隻要還活著,那就是機會。
可真要是在這個時候徹底激怒了大唐,那他暹羅不敢說十室九空,但必然會遭遇血一般的清洗,這點兒是必然的。
“不敢?”李二冷笑道,“朕見多了嘴上說著不敢,但背後膽子卻是大得很的家夥,不知暹羅王是不是這樣的人?”
一聽李二這話,暹羅王雙腿顫顫。
他是真的怕,倒不是說自己怕死,而是真的擔心大唐借此機會,在暹羅搞大清洗。
若是如此,他暹羅王室,真就有了滅頂之災。
“還請陛下明鑒。”暹羅王連忙說道,“微臣願意親自調查陛下遇刺一事兒,不管是誰牽連到了此事,微臣絕不姑息!
哪怕是微臣的兒子,也定斬不饒!”
到了這個時候,暹羅王咬了咬牙,好似做了多麼堅決的決定一般。
他很清楚,這一關,他搪塞不過去。
一開始,他以為最多就是被李二責問幾句,可隨著李二言語中的殺機愈發的強烈,他豈能不明白李二的意圖。
有些時候,犧牲一部分人,是沒辦法的事兒。
“既然如此,朕倒是能給你一個機會。”李二見暹羅王如此說,這才緩和了語氣,說道,“若是此事兒你做得能讓朕滿意,朕自然不會虧待你。”
獎賞什麼的話,李二提都沒提,要不是這家夥此番親自找了過來,他都想事後給李績和尉遲敬德下道密旨,有機會就滅了這些家夥。
不過既然這就好知情識趣,暫時也有用得上的地方,他倒也不介意多留他們一段時間。
當然,更重要的是,就算他以此為借口,真將暹羅上層構造屠戮殆儘,麻煩的還是他自己。
彆忘了,如今他正在圖謀真臘和驃國。
真要是暹羅上層構造被他屠戮殆儘了,那兩國的當權者會怎麼想?
投降也是死,不投降也許還有一線生機,這種選擇題,給個傻子都知道該怎麼做。
而暹羅王聞言,立馬說道:“微臣領命,陛下放心,不出旬日,微臣定能給陛下一個交代。”
“退下吧!”李二隨即也便擺了擺手。
對於這個家夥,他並不怎麼看重,雖然知道他有點兒東西,但重要麼?
能在這個時代攪動風雲的人物,又有幾個是白給的?
再說了,能征服他第一次,李二就有把握無數次征服他。
暹羅王聞言,當下也是連忙躬身告退。
一直等他出了行宮,這才無奈地苦笑了一聲,順勢擦掉了額頭上的冷汗,戲謔道:“這年頭,裝聰明人的何其多,裝笨的真沒見過幾個?”
一旁,恭候在外的親信急忙上前諂媚地說道:“旁人又豈能知道王的深思熟慮?”
暹羅王聞言,笑了笑,說道:“行了,傳令下去,從即日起,清掃我暹羅那些不臣之人。
既然大唐皇帝要看到我們的成果,那就給他。
剛好,我暹羅也到了清掃沉屙的時候了。
以往,哪怕是我,也不敢如此做,不過此番倒是借了大唐的東風。
想必沒有人會有意見吧?”
說完,他就快步上了馬車。
雖然如今的身份不同了,但他的待遇卻是從未變過。
此番來此,可不是他一個人來的?
當然,他也並不傻。
打不贏投降,那是沒辦法之舉。
用他的話說,暹羅可以亡,但暹羅王室不能亡。
在那個情況下,他要是繼續和大唐硬抗,死的隻是他而已。
他憑什麼和暹羅同生共死?
再說了,就算他暹羅王室沒了,暹羅人就真的會為他報仇不成?
彆開玩笑了,朝代更替那麼多,又有幾個百姓為了前朝奮不顧身的?
見暹羅王上了馬車,那隨從當即也跟了上去。
馬車中,隨從輕聲笑道:“此番王還是冒險了,真要是大唐皇帝不管不顧……”
沒等他說完,暹羅王便打斷了他,也是笑道:“如今我暹羅今時不同往日,也唯有火中取栗了。
不過此番倒是收獲不小,既能短暫的獲得大唐皇帝的信任,又能借著大唐的勢,徹底的將我暹羅內部清洗一番,倒也值得。
至於說冒險。
嗬嗬,這年頭,做點兒什麼不冒險?
當年先祖要是不冒險,豈能有我們的今天?”
他不拒絕冒險,也不抗拒危機。
隻要能從危機中,找到方向,找到答案,他都願意試試。
“這倒也是。”隨從聞言說道,“此番,若是能借助大唐之勢,徹底將我暹羅擰一股繩,對王來說,倒也不是什麼壞事兒。”
擰成一股繩?
暹羅王笑了笑,沒說話,他沒那麼高尚,也沒那麼自大,他此番的目的其實就一個,那就是清除異己。
徹底的將暹羅內部那些不臣服於他的勢力,連根拔起。
就這麼簡單。
要不然,他為什麼要來?
暹羅內部,如今也是矛盾重重,如果有這樣的機會,他卻抓不住,他會後悔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