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事情成了?”坐在下首的左武衛將軍見自家主帥這模樣,當即就搓著手問道。
梁建方放下茶碗,這才說道“老夫一早就說過,這事兒隻要我們去做,就沒有不成的道理。
那些老狐狸,打的什麼主意,真當老夫不知道?
讓大家都將心放在肚子裡,這就去安排,一切按照原先準備的去做。”
這會兒的梁建方,身上一點兒戾氣都沒有了。
不過想來也正常。
能在大唐朝堂廝混了這麼多年的老狐狸,真要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混不吝,早就混不下去了。
還能讓他坐到左武衛大將軍的位置?
“有將軍這句話,那就妥了。”麾下聞言,更是激動地站了起來,笑得那叫一個燦爛,“那末將這就去請諸位小公爺。”
說著,這家夥見梁建方點了點頭,沒有任何遲疑的就轉身離去。
至於梁建方,這會兒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笑意。
他可不傻。
之前之所以竭力將這差事兒給攬下來,可不是因為他莽,而是他從中看到了自己的機會。
在大唐朝堂上,蹉跎了這麼多年,要說為大唐立下了汗馬功勞,那是一點兒不為過。
可這麼多年下來,他就跟李廣難封一樣,愣是拿不下一個爵位。
此番,倒是他最好的機會。
毫不誇張地說,這事兒隻要做好了,不說國公,一個縣公總該是跑不了的。
而就在當夜,長孫衝等人正在看著報紙,大放厥詞的時候,有仆役來報。
“左武衛的副將求見。”
一聽這話,房遺愛等人頓時興致缺缺,之前他們和左武衛做過一場,雙方的關係有點兒緊張,這會兒聽到是他們來人了,眾人也就起身對著長孫衝說道,“你們聊吧,我們先走了。”
對於左武衛的這些家夥,他們倒是沒什麼好感。
原因也簡單,僅僅是因為之前和左武衛做過一場,僅此而已。
其他的原因,還真沒有。
年輕人嘛,就是這麼率真。
“那個,左武衛的副將也想見見諸位小公爺。”都沒等長孫衝發話,那仆役繼續說道。
一聽這話,旁人還好,房遺愛頓時就來精神了,說道“咋的,這左武衛是非和我長明軍杠上了不成?
真當我長明軍好欺?
來,本將軍倒要看看,到底是左武衛的哪位將軍,這般悍勇。”
房遺愛就是如此,一張嘴跟個沒把門的一樣,說話那個臭也是極為罕見。
程處亮他們雖然沒說話,但也看得出來,這些家夥也是極為不爽。
不多時,左武衛的副將便被請了進來。
“末將左武衛楊千燁,見過諸位小公爺。”楊千燁一進來,便拱手施禮。
來之前,將軍就交代過,對於這些人,起碼得尊重還是要有的。
當然,就算自家將軍沒交代,他也不會太過放肆。
開什麼玩笑,這些家夥的名頭,他都聽了多少年了。
誰沒事兒願意招惹他們啊?
“原來是楊將軍。”長孫衝聞言,也是笑道,“不知楊將軍深夜造訪,可是有什麼要事兒?”
對於楊千燁深夜造訪,哪怕是長孫衝也有些納悶。
要知道左武衛可是陛下的親兵,他們深夜前來,誰不迷糊?
這要是傳到陛下耳朵裡,還指不定會怎麼想呢。
“是這樣的。”楊千燁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說道,“長明軍駐紮長安也有些時日了,雖然我們知道這事出有因,但總的來說,這還是不合規矩的,這一點兒,想必諸位小公爺都明白。”
一聽楊千燁這麼說,眾人倒是一愣。
這家夥想說什麼?
還是長孫衝第一個反應過來,當即問道“不知道楊將軍這話是什麼意思?”
“倒不是本將軍的意思。”楊千燁聞言,連忙笑道,“本將軍雖然忝為左武衛副將,但也不過是人微言輕罷了。
這是朝堂上諸多將軍的意思。
我大唐,怎麼說,也是一個獨立且自主的帝國,讓一支軍隊長期駐紮在我大唐都城,不管從哪方麵,都說不過去不是?
諸位將軍的意思是,如果可以,長明軍是不是應該……”
後麵的話他沒說,當然,也不能說。
這種事兒,讓他們去猜多好,何必要給出一個絕對肯定的答案?
“哼!”房遺愛聞言,頓時冷哼了一聲,“大唐這是要下逐客令了?
好歹我們也當初也是受邀而來,如今大唐這般行徑,是幾個意思?”
他可不是什麼好相予的人,一聽這話,就差罵娘了。
要不是被李景仁拉著,他都想動手了。
這是在趕人啊,他房遺愛長這麼大,什麼時候受過這種鳥氣?
“小公爺這話可就說錯了。”楊千燁連忙說道,“不管是哪一國,也沒有讓他**隊長期駐紮的道理的不是?
而且還是駐紮在其都城。
換句話來說,若是我大唐派遣一支軍隊,長期駐紮在日月山,大明可能滿意?
唐明本就是邦交,將心比心,這事兒也得有個度不是?”
梁建方之所以會派楊千燁來,那就是楊千燁是他左武衛裡,嘴皮子最為利索的。
和這群小王八鬥,嘴皮子差點兒,都鬥不過去。
果不其然,房遺愛一時語塞。
換做是他,他自然不願意任何派大軍駐紮在日月山,這決計是他不能接受的。
可如今,大唐拿這個說事,他又蛋疼了。
長明軍此番之所以會隨使團出使大唐,說是護送使團,實則卻是在大唐埋下一顆釘子。
尤其是當這顆釘子埋在長安的時候,不管天下如何突變,他們都有能力去改變很多東西。
換句話來說,哪怕此番李二真的駕崩了,他們也不怕,李恪想登臨大寶,那得看看他們同意不同意。
彆看他們隻有一萬餘人,在關鍵時候,這一萬兵馬便能成大事。
可如今,大唐要驅逐他們,這就讓他們為難了。
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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