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楚楚第一回合就沒扛下來,支支吾吾的,顯得心虛至極。
但她說得還真是實話。
宮裡沒有茅房,不管是皇帝妃子,還是宮女太監,都是用特殊的“桶”來解決問題。
貴人們用的桶叫做“官房”,平時會專門存放在一個叫做“淨房”的地方,並且有專門的太監和宮女負責。
彆看這官房是藏汙納垢之物,但製作極為講究,有的是瓷盆,有的是黃花梨,乃至是沉香木,裡麵還會鋪上草木灰或是檀香灰。
總之是地位越高,所用的官房便越高級。
即用即取,用完就撤,保證室內室外都不殘留任何味道。
當然了,作為下人的太監宮女就沒有這麼好命了。
他們用的叫做“便盆”,平時放在一個統一的地方,需要時拿到自己的房間,然後將汙物倒進穢井裡,而穢井又直通皇城外的河道。
像延趣殿的才人們都還沒有屬於自己的官房,但她們大多都出身不凡,入宮時都帶了私人的夜壺之類。
畢竟,自詡為貴人的她們可絕不願意跟宮女太監共用便盆。
說起來,王素月的夜壺價值不菲,還是她從小用到大的呢。
要不是有宮女告梁楚楚的狀,她都不知道自己的“伴生夜壺”已經魂歸穢井了。
這麼一想,王素月如此生氣也是情有可原的。
細究起來,這裡麵也有李玄的責任,要不是他推波助瀾,“伴生夜壺”也至於就此夭折。
先前梁楚楚去倒夜壺的時候,李玄在她身後推了一把,嚇得她把手上的夜壺也跟著扔了進去。
李玄到現在還記得她臉上那震驚、茫然又恐慌的表情。
梁楚楚當時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才轉過身來,去看是什麼東西撞了自己。
可使完壞的李玄早就跑了個沒影,她最後也隻能看了個寂寞。
“不是故意的,那就肯定是有意的!”
“一定是你懷恨在心,故意報複我。”
“可憐我的‘淨流’竟被你這惡婦所害……”
王素月越說越傷心,眼圈通紅,強忍著自己悲傷的淚水。
就連在牆上看戲的李玄都不禁感到了一絲罪惡感襲上心頭,但也忍不住暗暗震驚:“她竟然給自己的夜壺取名字?”
這件事上,梁楚楚確實不占理。
但沒有關係,在這種交鋒上,不講理才是王道。
“那,那你也不能把我的午飯倒了啊!”
“我乾了一天活,連飯都沒得吃,你這是要餓死我啊!王素月你怕我將來得寵,鎮壓於你,無法翻身,好歹毒的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