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公子哥,就是嬌氣。”
張文賦委屈得隻能含淚忍受。他堂堂禦史家的公子,從小到大,何曾受過這樣的氣,吃過這樣的苦,簡直苦不堪言。他自個都嫌棄身上的味道。
這一天天的,什麼時候才是頭啊!
好基友葉公子,剛開始的時候還很積極探監,拍胸脯保證積極奔走撈人。一個月過去,就沒了動靜。塑料基友情,無疑了。
張家那邊,張禦史的日子不好過。朝中最近有人彈劾他,精力都用來應付反擊防守,實在是沒心思關注張文賦。
轉眼間,張文賦就從一開始人人關心的犯官,變成了無人問津的犯官。若不是張家沒拖欠銀子,他的日子還要更難熬。
每次見到陳觀樓,張文賦就嗷嗷叫喚。他可沒有忘記,侯府有托付陳觀樓照顧他。
“你叫喚也沒有用。我不是刑部官員,幫不了你。”
“陳獄吏,陳大哥”
“彆叫我哥,你才是我哥。”陳觀樓特嫌棄,“你到底想乾什麼?”
張文賦果然是嬌氣公子,眼淚都憋出來了。眼淚鼻涕一大把,“陳哥,你是我親哥啊!我真的快熬不住了,能不能通融,讓我出去喘口氣?”
“你想放風?”
“對對對,放風,就是放風。”
陳觀樓嗬嗬冷笑,“放風是另外的價錢。人家高十六都沒搞特殊,你搞特殊像話嗎?你家難道比高家更有錢?”
“我家是沒高家有錢,可是我家舍得啊。我娘要是知道我在牢裡受了這麼大的罪,肯定會掏錢。陳哥,求求你幫個忙,再這麼熬下去,我肯定會死的。”
張文賦捂著腹部。
天天不見天日的牢房裡窩著,從**到精神都在煎熬。彆的犯官,或許經曆過太多,甚至更為凶險的事情,耐受力都很強。
張文賦不行。
他就是個嬌氣公子,從小被人捧著,被家裡人寵著,真的沒吃過苦。
為啥隔壁高十六沒事?
人家高十六好歹獨當一麵,走南闖北,承受力和忍耐力都高出一截。
簡單點說,一個人的精神狀態會直接影響到一個人的身體狀態。這一點,在天牢體現得尤其明顯。
有的人活著,有的人死了。有的人受了重刑,幾個月後又能恢複如初,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強,這類人都有一個共同點:有著一顆大心臟,有著堅定的信念,精神層麵極為強大,不會輕易被人左右,更不會被環境打倒。
於照安是這類人,趙明橋是這類人,謝長陵同樣是這樣的人。
張文賦在這些人麵前,就是個菜鳥。一個沒遭受過社會毒打的菜鳥。精神過度焦慮緊張,加重了腸胃病。
陳觀樓想了想,“我會派人去你家要錢。如果要到錢,就安排你放風。”
“謝謝陳哥。陳哥你是好人!”張文賦感激涕零,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啊!
陳觀樓笑了笑,果然是公子哥,還沒吃夠苦頭。
去張家要錢的獄卒,空手而歸。
陳觀樓略顯詫異,“張家能缺這點錢?”
“小的不知道。小的去的時候,貌似張禦史正在和張夫人鬨矛盾,張府的下人個個都顯得很緊張。後來小的找人打聽了一下,張夫人這些年,投了不少錢給娘家人做買賣。聽說如今錢收不回來。張禦史眼下正等著用錢,有缺口,找張夫人要,張夫人拿不出來,兩口子就鬨起來了。”
嘖!
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