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謬!”
終於有人忍不住憤怒,第一個站出來。
“楚王作亂,乾忠王何事?忠王殿下何其無辜,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於相,你分明是在挑撥天家父子關係。你不配為相。”
“於相的話,恕下官無法苟同。修道一事,怎能跟楚王作亂扯上關係。就算要找茬,好歹找個像樣的理由。”
“於相莫非是在替晉王殿下鋪路?晉王殿下真就如此迫不及待嗎?”
“於相身為朝廷宰輔,豈能因一己私利陷害忠王殿下。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如何平亂,派何人平亂。於相不顧朝廷軍國大事,隻顧著報私仇,真是令人失望。”
“請陛下下旨,罷了於照安宰輔一職,他不配!”
“請陛下下旨罷相!”眾臣齊聲高呼,儼然將於照安視作奸臣賊子,此人的危害比江圖更甚。不將此人驅逐出朝廷,朝廷永無寧日。
江圖興奮得臉頰發紅。
於照安作死,天助我也!他跟著眾臣齊聲怒吼,罷相,罷相,必須罷相。於照安他不配。
在場唯獨左相李良程沒有動,依舊坐在椅子上,不動如山。神情淡漠,不見喜怒,讓人看不透內心真實想法。
“你們口口聲聲說本相荒謬,可見你們目光之短淺,思維之局限。難怪朝政在你們的手中,越來越壞。天下在你們手中,越來越壞。彆將所有責任都推到陛下身上。如果說,陛下要承擔三成責任,你們至少要擔五成責任。”
於照安對噴全場。
“荒謬!”
“奸賊!”
“狗賊!”
“於照安,你不得好死。”
“都給老夫閉嘴,這裡是朝堂,不是菜市場。聽於相把話說話。”李良程終於發話,出麵維持朝堂秩序。
老皇帝此刻心裡頭不爽,又有點隱秘的安慰,還有點欣慰。
於照安是懂他的。
當然,他絕不承認天下亂糟糟的,是他的責任。以前沒亂,現在亂了,肯定是臣子們做得不好。就像於照安所說,在場的臣子要背負主要責任。至於他的責任,嗯,雖說理智認可於照安的說法,他並非全然無辜,多少要承擔一點。但感情上是絕不承認的,所以他不爽,又感到安慰和欣慰。
提拔於照安果然做對了。
至於於照安和晉王殿下那點師兄弟的情誼,嗬嗬,就是個屁。晉王妄想於照安倒向他,分明是白日做夢。
於照安過去是堅定的讀書人,遵守讀書人的維護正統的原則,誓要和老皇帝掰扯掰扯。而今的於照安則是堅定的帝黨,一切以皇帝為中心。但他高明在於,他不像江圖那個小人隻會媚上欺下,他用會支持皇帝這一層糖衣包裹著真實的目的。
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無人能說清楚。
就好比此刻,他彈劾忠王,真的是劍指忠王殿下嗎?
李良程眯著雙眼打量場中央的於照安,麵對眾臣的詰難和辱罵,不見絲毫動搖,甚至越發堅定。
“楚王為何膽敢作亂?除了他常年陰蓄大誌,暗中早有謀劃外,還因為忠王的遭遇,給了他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