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牢房裡麵幾個歪瓜裂棗,“你告訴我,這是楚王軍中將領?”連街頭混混都不如,全是老弱病殘。
當地衙門主事的官員偷偷翻了個白眼,“我們都是照著程序做事,前方送來的就是這些人,自始至終沒有出過差錯。你要是懷疑人被掉包,那你去前方調查,彆找我們。聽說你跟朝廷大軍的副將是族兄弟,你問他去啊!”
好生囂張。
陳觀樓嗤笑一聲,對著牢門喊道,“誰是寧域將軍?”
一個半老的老頭舉起手,“我是寧域。”
“你是寧域?你今年多少歲?”
“三十!”
你特麼三十,老子就十三。
靠!
陳觀樓來之前,就知道這趟差事必定會生亂子,卻沒想到會如此混亂。從源頭就開始瞎幾把亂搞。就算要找人冒充楚王大軍將領,好歹找幾個像樣的吧。如此敷衍的做法,其肆無忌憚的行事作風,彰顯無疑。
這究竟是侯府世子陳觀複的意思,還是大管家的意思,亦或是大老爺的意思?
他按下心頭的不爽,對主事官員說道:“明兒我來提人。”
“明兒就走?”主事官員一聽,陰轉晴,笑眯眯的,“要不多留兩天。隨州城外有幾處風景不錯的地方,可以遊玩。”
“不了!這趟差事上麵催得緊,我得抓緊時間趕回京城。”
主事官員本就是隨口說說,沒打算真的挽留。見陳觀樓識趣,便順著說道:“那行。明兒一早我在這裡等你,辦好手續你就可以提人。”
“這裡麵誰有病,我好早做準備,免得在半路上有個三長兩短。萬一人死了,我還得背鍋。”
“放心,彆看一個個歪瓜裂棗,身體都好著嘞。保證能全須全尾達到京城。”
“如此我就放心了。”
陳觀樓回到客棧,讓老板置辦了一桌酒席。他叫上管事一起喝酒。明兒就要走了,喝喝酒,聊聊天,親近親近。
這趟差事詭異得很。
總感覺迷霧重重。
他懷疑大管家使喚他,是讓他做障眼法迷惑外敵。隻是這個障眼法著實不太高明,那幾個歪瓜裂棗的犯人,凡是長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極其敷衍,極其不走心。
偏偏管事這裡,一問三不知。衙門那邊則是照章辦事,同樣一問三不知。
管事看出他心情煩悶,好心安慰道:“陳獄吏,你彆想太多。這趟差事應該不難。我聘請了當地知名的打行,加上天牢的名義,路上應該很安全。”
陳觀樓笑了笑,“你們之前安全嗎?那幾個犯人真是從前方押送過來的?”
“人的事我是真不清楚,我隻負責貨物。我在侯府旗下的商行做事,大掌櫃叫我來看著這批貨物我就來,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我信你!”
“謝謝陳獄吏。明兒你就走了,我先敬你一杯。”
陳觀樓喝了酒,問對方,“這裡的差事結束,你是回京城,還是回商行?”
“自然是回商行。商行人手緊張,我已經離開太長時間。之後,或許還要前往前方,給世子送一些貨物。”
“世子需要什麼,為什麼不走衙門不走兵部?這是宋家的天下,世子沒道理拿侯府的財物替宋家打江山。”
“世子總有些私人需求。,當然不能走衙門走兵部的渠道。”
陳觀複是侯府世子,陳觀樓至今還沒見過。他上次見對方,還是十幾年前,在族中私塾讀書那會,飛快的瞄了眼。對方具體長什麼樣已經不記得了,隻剩下一個模糊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