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兩直接記入謝長陵在天牢的私人賬戶中。
陳觀樓掏這錢,等於是左手倒右手,隻是走了一趟筆墨程序而已。
眼看宴請在即。
拿到字帖後,陳觀樓從杜夫子那裡薅來了上等筆墨,特意將謝長陵請到公事房,讓他題筆一篇。
杜夫子得知謝大狀元要題筆,作為送給侯府的禮物,厚著臉皮忍著對天牢的不適,跑到天牢觀摩。
陳觀樓當場給兩人介紹。
謝長陵這會表現得彬彬有禮,麵對年長許多的杜夫子,沒有拿腔拿調,直接行晚輩禮。
反倒是杜夫子一臉惶恐,連連避讓,“使不得使不得。謝大人的才學,杜某敬佩不已。得知今日謝大人要親自題筆,厚顏觀摩,還望謝大人見諒。”
“無妨!本官書寫時並無特殊怪癖,隻要不發聲乾擾就行。”
“一定一定。絕不出聲乾擾。”
杜夫子甚至主動承擔起監督陳觀樓的責任,以眼神示意他閉嘴。
陳觀樓:
讀書人的臭毛病,他忍了!
謝長陵在字帖的最後兩頁空白處,隻稍稍沉吟片刻,提筆揮毫。心中早有丘壑,內容嫻熟於心。上等的毛筆配上上等的墨汁,令他的書寫顯得極為絲滑順暢,幾乎是一氣嗬成,中間不曾有絲毫猶豫停頓。
揮毫潑墨,一撮而就。
狀元公的實力由此可窺一斑而知全貌。
眼見最後一筆落下,杜夫子才終於長出一口氣,表情難掩激動,“謝大人的功力更勝往昔,更為沉澱,筆鋒自成一派,已有大家風範。”
“你見過本官的字?”
“當年謝大人被點為狀元,文章貼榜,老夫曾有幸見過一回。數年過去,謝大人已然是名家風姿。隻可惜,民間很難見到謝大人的墨寶。”
謝長陵放下毛筆,麵無表情地說道:“之前,本官在東宮當差,事涉東宮太子,筆墨文檔都是要緊的玩意,不可輕泄。故而,凡是邀約字畫的,都會被拒絕。若非如今身陷囹圄,沒了身份上的束縛,本官萬萬不敢隨意題筆書寫。”
“謝大人說的是。世事無常。但老夫相信,謝大人一定能守得雲開見月明。”
“承你吉言!”謝長陵麵色陰鬱,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不開心的事。
陳觀樓得了墨寶,禮物問題解決,心情很好。於是手一揮,開恩道:“謝大人不必急著回天牢,繼續坐著喝杯茶。我讓廚房給你置辦兩個小菜,一會我們喝一杯。”
這是他的感謝方式。
與其口頭道謝,不如給點實在的。還有什麼比出牢獄放風,吃上一頓好的,體驗一回當人的滋味更有價值。
“我就不跟陳獄吏客氣了。”謝長陵拱拱手,算是道謝。
杜夫子調侃道,“謝大人儘管吃儘管喝,不必和陳獄吏客氣。他這人你順毛捋,其實很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