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人說,祭台修得巍峨大氣,老皇帝格外滿意。朝臣們也找不出差錯。
江圖這廝在搞營造這一塊,的確有兩把刷子。
囚車啟動,緩緩走出天牢。
陳觀樓走在囚車後麵,混入眾獄卒中,留意著四周的情況。
有太多的陌生麵孔,有太多不懷好意的目光,但是沒有殺氣。僅僅隻是跟隨而已。
他預判沒有錯,過了昨晚,殺不殺大明王已經毫無意義。大明王順利到達祭台,或許更符合某些人的利益訴求。
這些不懷好意的目光,更像是監視,確保這一路無人乾涉。若是有人蠢蠢欲動,或許不用六扇門出麵,這些人就會提前將人解決掉。
京城的早晨很熱鬨。
今兒尤其熱鬨,仿佛全京城的人都來到了城北道路兩邊,圍觀的人群裡三層外三層,密不透風。道路兩邊擠滿了,路兩邊的房舍茶樓酒館同樣擠滿了人。
這可是難得一見的稀罕事,這個熱鬨必須湊。未來二十年的酒桌談資,可就指望今天了。
能不能人前顯擺,能不能吹牛吹得彆人心服口服,就看今天。
因此,圍觀的路人都瞪大了眼睛,誓要將每一個細節看清楚,記牢了。
肖金一乾人,是很緊張的。一度同手同腳。
陳觀樓踢了他們一腳,這幫獄卒才勉強克服了緊張情緒。但依舊板著臉,顯得格外嚴肅。
六扇門將囚車包圍在中間,四下戒備,顯得如臨大敵。
人群中混入了錦衣衛,還有官兵。錦衣衛裡麵有熟麵孔,被他認出來。官兵是因為言行舉止明顯區彆於普通民眾,很好認。
圍觀的人雖多,但是六扇門開路,一路通暢。
眼看就要到達祭台,遠遠的已經能看見祭台的頂部。
大明王突然激動起來,站在囚車上高呼泰興帝失德寡助,大乾天下遲早玩完!
圍觀的百姓們,突然一窒,仿佛同時被按下了暫停鍵,偌大的戶外場合除了風聲,竟然沒有半點動靜。
獄卒們慌了。
陳觀樓嗬斥一聲:“慌什麼慌,繼續走。大明王,你如果不想被堵嘴,一會見到陛下還想說話的話,最好現在給我閉嘴。否則,我堵死你的嘴。等你到了祭台,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大明王:……
他低頭看著陳觀樓,“陳獄吏何必如此絕情。”
“學會閉嘴了嗎?”陳觀樓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厲聲質問。
大明王嗬嗬一笑,“行,我閉嘴。京城的百姓都被朝廷蠱惑了,一個個麻木不仁。”
“你錯了。不是被蠱惑,而是陛下很清楚兔子不吃窩邊草的道理。京城百姓這些年總體來說,日子過得還不錯。除了物價上漲外,並無其他天災**。就算朝廷加稅,每次也都避開了京城。這是京城百姓的福澤,也因此,京城百姓對朝廷對陛下的認可度遠高於地方。”
這就是為什麼,京城大部分百姓無法理解地方上的百姓,為什麼總是想著造反。有好日子過為啥不肯安分過日子,為啥要給朝廷添亂。
殊不知,地方上的百姓,根本沒有好日子過,更彆提安穩日子。
朝廷就是百姓無法安穩的最大因素,可謂是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