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想起來了。這兩天喝酒喝蒙了,差點忘了此事。”
牢房都快關滿了,陳觀樓於是下了大牢巡視,看看情況。都是些普通百姓,還有一些行腳商人。
但凡有跟腳有背景的人,當場就給放了,不可能關進牢房。
所謂的衙門手令,就是一句屁話。
真是作孽!
陳觀樓對大理寺越發不滿,辦個案子,鬨得滿京城雞犬不寧。關鍵是,到現在貌似還沒有大的進展。
他巡視到丙字號衙門。
突然咦了一聲。
“怎麼會有小孩?”
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孩子,臉色蠟黃蠟黃,窩在一個中年男子的懷裡。
盧大頭瞧了眼,忙說道“昨兒晚上關進來,具體什麼情況還沒來得及詢問。喂,叫什麼名字,哪裡人士?昨兒在哪被抓的?戒嚴期間不得外出,你不知道嗎?”
中年男子似乎有點懵,回過神來後,緩緩搖頭,“初到京城,不知京城戒嚴,昨兒在寶瓶巷口被抓。我們父子來自西州,進京尋親求醫。我姓沈,名不知。這是我兒子。”
“你是為你兒子,進京求醫?”陳觀樓瞧了眼他懷裡的孩子。
沈不知點點頭,“正是。”
“西州老遠了,得有好幾千裡路吧。”
“有四五千裡。”
“那麼遠。”盧大頭感慨了一句,看看大人又看看小孩,怎麼走來的啊?盧大頭不敢想象,換做是自己,怕是走到死都走不到西州。
“西州乃是蠻荒之地,聽說有許多犯人流放到西州。”陳觀樓隨口一說。
“確實。”沈不知點點頭,麵色坦然。
“沈兄是讀書人?”陳觀樓特彆客氣的問了句。
沈不知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頭,“讀過幾天的書。”
“尋親求醫,你孩子看樣子病得很重。找到親戚了嗎,要不要幫忙?”
“多謝大人。親戚那邊……找到了。他們家也困難。”沈不知的語氣,明顯透著遲疑,失望,憤怒,還有後悔。
陳觀樓微微一挑眉,這裡麵有內情啊。
但他沒有多問,而是問起孩子求醫的事情。
“你要找哪位大夫求醫?”
“太醫院的廖太醫。”
“他啊!放棄吧。廖太醫不會給沒跟腳的人看病。不過,你也不必失望。我們這有個醫官,醫道世家,醫術隻高不低。你要是不反對,我讓醫官給你孩子瞧瞧。”
沈不知之前談話的時候,頭一直微微下垂。這會聽到有大夫,猛地抬起頭來,“當真?”
“我哄騙你有什麼好處?來個人,去將穆醫官請來。告訴他,是時候展示他的超凡醫術。”
四五千裡路,跑到京城來求醫,孩子肯定病的很重。必須得是醫術精湛的名醫,才能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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