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了把頭發,糾結了片刻,最後終於下定決心,“大人,我隻是講了一個故事,切莫當真。”
陳觀樓頓時笑了起來,“聽故事誰會當真。守著規矩,按時治療,莫管閒事。”
說罷,他背著雙手,開始巡視牢房。
站在老農的牢門前,牢房裡麵關押了三個人。老農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個,看起來毫無威脅,氣質很村很誠懇很老實。這種人,通常不會引起他人的警惕,小姑娘都會感到安全。
陳觀樓琢磨了一下,這家夥的氣質,還真是個天生的殺手。
他在丙字號大牢見過許多汪洋大盜,江湖匪類。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種由內往外發散的氣質:不是個善茬!站在人群中,都會引起他人的警惕,旁人不敢靠近。
他敲擊著牢門柵欄,呼喝了一句,“犯過事沒有?”
“大大大……”
“大什麼大?就問你們幾個,犯過事沒?”
“沒,沒有。”
老農始終沒做聲,說話的都是另外兩個。很自然的,所有人都會下意識忽略老農的存在。
“沒犯事,為什麼會被錦衣衛抓起來?”
“說是有貴人遭遇刺殺,我們太倒黴了,就因為住在附近,就被抓了。”
“刺殺發生的前後,你們就沒發現任何異常。”
“沒有啊!大人,我等都是冤枉的。”
“跟我叫冤沒有用,你們是詔獄的犯人,隻是暫時寄放在天牢。若是犯了事,或是知情不報,最好趁錦衣衛不在,老實交代。本官說不定還能保住你們的性命。等到詔獄那邊騰出手來收拾爾等,嗬嗬……”
嗬嗬兩字最嚇人。
因為不知嗬嗬後麵的內容,全憑想象。那可是詔獄,是錦衣衛,能止小兒啼哭的凶神。光是想象,都能將自個嚇死。
“大人救命啊!”
“什麼都不交代就想讓本官救命,你得多大臉?”
“可我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陳觀樓板著臉,目光在三個人臉上一一掃過,掃到老農的時候多停留了兩秒鐘,“想活命,自己想辦法自救。言儘於此,你們幾個好自為之。”
撂下話,種下恐懼的種子,陳觀樓施施然走了。
能不能有收獲無所謂。他又不是辦案人員。
有棗沒棗打兩杆子,隨手而為,不求結果。
穆醫官得知他的決定,點點頭,很是讚同,“這種事情,確實不能輕易插手。這裡麵還牽扯到二皇子遇刺案。真要告發,就怕錦衣衛那幫瘋子,連帶著將天牢也給一鍋端,肆意攀扯,到時候大家都要人頭落地。”
“既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你還告訴我,還拉我下水。老穆,你心腸夠黑的。”陳觀樓無所顧忌的調侃道。
穆醫官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你是獄丞,這事當然該由你做主。再說了,我瞧著唐九那人,腦子應該不太好使,必須靠你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他。老夫可沒你那功力,說服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