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手術過程中還休息了片刻,而趙醫生從頭到尾都沒有休息。
他抓緊一切時間幫助每個病人。
難怪外科醫生以男性居多,以前自己上學的時候,老師說男生在體力上占據著天然優勢,她當時是極不認可的,覺得老師有性彆偏見。
但,事實證明,在這種天災的麵前,外科醫生的體力真的很重要。
患者絡繹不絕,仿佛手術永遠沒有儘頭。
張欽墨覺得此次經曆對自己的人生會起到很重要的作用。
原本她覺得自己可能會選擇肝膽外科或者神經外科這些專業性更強的專業,但她現在改變注意了。
急診外科的醫生雖然又苦又累,但在關鍵時刻,比其他科室更能體現價值。
漫天的風雨,天始終沒有晴過,讓人幾乎要忘記太陽是什麼。
夜幕降臨,一道道燈光仍從衝鋒舟上漫射而出,似乎要將黑色的世界刺破,讓光明重現人間。
穿著雨衣,戰士們身上的衣衫早已被雨水打濕。
河堤上傳來號子聲,年輕戰士扛著沙袋堵著缺口。
在大自然眼中,他們宛如螻蟻,但靠著強大的意誌力,一次次將被洪水衝開的口子堵上。
巨大的機器在河堤上轟隆作響的作業著,艱難地挖開一道道泄洪溝,試圖改變洪水的方向。
營長內,燈火通明。
年輕的醫生們在傷員中穿梭,給微弱的生命即使提供「護盾」。
趙原用冷水擦了一把臉,走進應急帳篷內。
裡麵躺著許多經過奮戰,換下來休息的戰士。
戰士們身上被泥水打濕,散發著刺鼻的氣味,仿佛從淤泥中拔出來的一般,呼嚕聲一陣陣。
趙原找了個能容納的空間,躺了下去。
這一刻他感覺特彆的熟悉,仿佛回到了曾經最熟悉的工作環境。
趙原剛躺下,眼皮就失控地緊閉在一起。
未過多久,躺在趙原身旁的戰士被嚇了一跳,瞪大眼睛,驚慌失措地問,「怎麼了,怎麼了?是地震了嗎?」
隔壁的戰友捅了捅他的腰肋,朝趙原所在的方向努嘴,「聲音輕一點。」
戰士發現原來是隔壁的醫生在鼾聲震天。
「沒見過呼嚕聲這麼大的,跟炸雷似的。」
「挺瘦的一個人,怎麼呼嚕聲這麼大?」
「他太累了啊!連續工作了三十多個小時,治好了很多人。」
「唔,難怪睡得這麼香。」
「你說話輕一點,醫生挺不容易。」
倒地秒睡,是趙原的特殊能力之一!
趙原睡得很沉。
他要讓自己深度睡眠。
這樣在有限的時間內,可以恢複更多的精力和體力。
滇省人民醫院的醫療隊在徒步數小時後,終於抵達營地,原本以為會是一片蒼夷,到處混亂,沒想到比想象
中要井井有條。
白色的手術車整齊排列,占據了一個小山坡。
「這麼多手術車哪來的?」
「天華支援了八輛,真是雪中送炭啊!」
這麼多手術車放在一起,妥妥地一個二甲醫院的收治規模了。
難怪潘陽昨天給張偉明打電話,說他們人先來,物資可以晚點到,暫時夠用。
健康的災民被安排在一處,患者分輕重緩急安排小一點的三個帳篷裡。
醫療隊的專家張偉明趕到重症區,發現患者沒那麼多,瑞納市的醫生正在給他們掛水,維持體征。
潘陽走過去跟張偉明握了握手。
張偉明奇怪道:「重症患者這麼少?莫非……」
潘陽知道張偉明誤解,以為那些重症患者都沒得到及時救治,連忙解釋,「天華醫療隊來了三個高手,連續做了三十幾個小時的手術,重症患者的救治率達到80以上,被救治的患者一部分安排在觀察區,一部分用直升機轉運到後方了。他們實在太累了,這些患者等他們休息片刻,再進行救治。」
張偉明第一的反應是自己來遲一步。
儘管搶險救災不應存有功利心,但難免有些鬱悶。
好比打仗的時候,揣著一腔熱血,準備大展拳腳。
結果到了戰場,發現頭功被彆人搶了……
他怔怔地感慨,「天華的醫生果然名不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