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要拜堂的緣故,所以剛剛那兩人暫時放開了他,結果哪料到就是這麼短的時間就出事了。
兩人急忙去扶,結果很快臉色煞白,顫巍巍地說道:“蔡小哥……沒了!”
那蔡婆婆見狀急忙撲了上去,哭天喊地起來:“我的兒啊!”
整個現場頓時變得鬨哄哄的。
最終一場婚禮變成了葬禮,那些紅布和囍字全被扯掉,換做了白布和奠字。
祖安若有所悟,難怪之前在樹林裡同時撞見了迎親隊伍和送葬隊伍,而且兩個隊伍還直接相撞到一起,原來是指這個。
此時新娘子也換了一身衣服,披麻戴孝出來。
這次沒有戴紅蓋頭,終於看清了她的樣貌。
不是紙新娘又是誰!
隻不過如今的她看著清純許多,眉宇間那絲怯生生很難讓人和那個妖豔的紙新娘聯係在一起。
祖安冷哼一聲:“紙新娘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以為卸了妝我就認不出來你了麼?”
他上前去抓對方,結果那女子害怕地往後麵縮。
祖安隻覺得眼前空氣一陣波動,場景很快又是一變。
如今滿院子的賓客已經沒了,房間中也沒了那些喪葬的布條。
取而代之的是紙娘子和那蔡婆婆相依為命,每天在祭拜一下香案上亡故的公公和丈夫的牌匾。
可不知道為什麼,祖安總覺得有什麼地方極為怪異,可偏偏又說不上來。
祖安正要過去找紙新娘對質,卻見到一對父子闖了進來。
這對父子一臉橫像,好像姓張,是村裡的惡霸,看蔡家這邊沒有男丁,便將主意打在了她們兩個女人身上。
蔡婆婆熬不過,便委身從了張老兒。
紙新娘倒是剛烈,麵對張小哥始終不從。
她聰明機智,再加上如今蔡婆婆成了張小哥的後娘,她充分利用這層身份保全了自己。
那張小哥氣得不行,然後心生歹意,偷偷找來一副毒藥。某一天蔡婆婆生病了想吃排骨湯,紙新娘幫她做了,中途被張小哥將毒藥下進去。
他原本計劃紙新娘毒死蔡婆婆,這樣就有了把柄在他手裡,再加上沒有了蔡婆婆庇護,她孤身一人還不是任他拿捏。
可是他千算萬算,沒料到那碗湯陰差陽錯被張老兒喝了,張老兒當場毒發身亡。
事情很快鬨大了,張小哥擔心查到自己,便栽贓陷害是紙新娘下毒害死了他爹。
張小哥花錢勾結縣官,將紙新娘屈打成招,然後很快便押到刑場處決。
紙新娘受儘冤屈,便向蒼天起誓,結果她死後果然六月飛雪,大旱三年……
看到這一幕幕劇情,祖安心頭沉思,怎麼和《竇娥冤》那麼像,之前婚禮現場好像聽人聽過有人喊她竇家娘子,這紙新娘莫不是竇娥吧?
就在這時,他眼前一花,一身囚服,身披枷鎖的紙新娘出現在了他麵前,她一雙楚楚可憐的眼睛望著自己:“這位公子,你覺得那個張小哥該不該死?”
“自然是該……”雖然和紙新娘是敵人,但看到她的這番過往,任誰也會心生同情的,祖安正要回答,話說到一半,忽然警兆陡升。
從剛剛開始,他就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現在終於反應過來。
那就是她們家中、乃至後麵的公堂等地方,從頭到尾都沒有鏡子出現過!
一個正常的家庭,不可能沒有這東西的,難怪剛剛一直就覺得有些不和諧。
他心中頓時升起一個可怕的猜想,急忙從懷中拿出了之前在秘境得到的秦王照膽鏡在麵前一照,發現自己此時的麵貌竟然和那個張小哥一模一樣!
他頓時了然,對眼前女子冷笑著說道:“這就是你的計劃吧,將你的過往展現出來,利用人們的同情憐憫之心,義憤填膺幫你殺了那個張小哥。可被你帶進這地方的人,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變成了張小哥的身份。一旦我們親口說出張小哥該死,應該就滿足了這片世界的某種規則,最後就會被你輕易抹殺。”
難怪之前婚禮上那些鄉親要來拉住他,因為大家都知道張小哥覬覦新娘的美貌,以為他是去掀紅蓋頭的。
他說完這些話過後,周圍畫麵支零破碎,重新回到了之前冰洞之中。
那個柔弱的竇家娘子也不見了,妖豔狠戾的紙新娘再次出現在了他麵前,此時臉色蒼白嘴角溢出鮮血,顯然已經受到了反噬。
“這麼多年了,你是唯一一個能看破幻境之人。”紙新娘麵帶不甘,死死地盯著他,“不知道多少修為比我高之人,最終也飲恨與此,你到底是怎麼看出來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