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慕容清河頓時眼圈一紅,哽咽了起來:“當初皇上在金頂上出事,後來文武百官好不容易打破護山大陣上了金頂,卻發現金頂一片狼藉,顯然是經曆了慘烈的大戰,到處都是血跡,皇上也不知所蹤。”
“後來大家在金頂附近搜尋一個月,發現連朱邪赤心的身份玉牌也掉落在那裡,上麵沾滿
鮮血,多半是凶多吉少。陸陸續續還找到了其他侍衛的碎裂兵器,皇上也一直沒出現,連之前最堅定相信皇上修為蓋世,不可能有事的大臣也動搖了。”
“大家開始複盤整件事,大致猜測出齊王布局,邀請了其他高手在這裡一起刺殺皇上,至於具體有哪些人還不清楚,懷疑道門的人有參與。”
“接下來就是開始調查整件事,而我爹身為光祿勳,肩負護衛皇上安危之責,所以第一時間被問責下獄。”
她雖然平日裡混跡軍營,所以從小性子有些野,但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經曆了家族這樣大的變故,哪裡還忍得住,說到這裡已經哭了出來。
祖安眉頭微皺:“真是豈有此理,世人都知光祿勳的職位現在已經名存實亡,也就是個名義上的九卿而已,關慕容將軍什麼事!”
光祿勳早期確實掌管皇宮禁衛,肩負著保護皇帝的職責,是個位高權重,百姓羨慕的威風官職。
但這麼多年發展,光祿勳已經漸漸虛職化,手中的權力被分散到左右衛將軍等人手中。
將慕容同從司隸校尉調任光祿勳,名義上是平級調動甚至升官,但實際上卻是將其調到閒職擱置起來。
慕容清河抹了抹眼淚:“所有人都知道這點,但誰讓爺爺是齊王一派的,這次是齊王組局刺殺皇上,齊王暫時找不到,總要有人出來負責,我爺爺正好又是光祿勳,再加上平日
裡性格剛直得罪的人也多,所以順理成章成了替罪羊。”
“那你又是為何逃走,變成了通緝的欽犯?”祖安好奇道。
慕容清河抿了抿嘴唇:“當初抓人士兵上門,我爺爺就清楚慕容家這次完了,不願意讓我落入悲慘的命運,所以找了個機會將我送了出去。”
祖安點了點頭,慕容同雖然脾氣暴躁,但腦袋倒是聰明,知道他成了替罪羊,必然沒有好結果,如果慕容清河也被抓入獄,且不說要接受各種慘無人道的拷打與審問,她一個漂亮女孩子還會麵臨其他危險。
最終多半被廢掉修為打成廢人充到教坊司,餘生活在無儘的痛苦之中。
他平生最疼愛這個孫女,又豈能讓她遭受這樣的事情,所以才想辦法助她突圍逃走。
“你不該回京城的,辜負了你爺爺的一片苦心。”祖安感慨道。
慕容清河擦乾臉上的眼淚:“整個慕容家都在受難,我一個人又豈能心安理得苟且偷生。我之所以回京城,是想看看有沒有機會拯救慕容家的人。”
看到慕容清河衣裳破損,臉上血汙塵土狼狽的樣子,這些日子想來吃了不少苦,祖安歎了一口氣:“以你的修為,多半救不了他們,反而白白送了性命。”
“若是救不了他們,大不了陪他們一起死而已。慕容家的人,無論男女,從來沒有貪生怕死之徒。”慕容清河年紀雖小,但臉上卻有一股堅毅之色。
祖安不
禁有些佩服,這小姑娘身上有一股特彆的英氣。
這時楚幼昭拉了拉他的袖子:“姐夫,你能不能幫幫小清河,她太可憐了。”
聽到他的稱呼,慕容清河臉色微暈:“楚哥哥,慕容家這次的事太大了,就彆讓祖大哥為難了。”
她十分清楚,這次皇上遇刺,總要對天下有個交代,而他們慕容家,爹不親娘不愛,赫然便是最佳人選。
不管是皇帝一派,還是齊王一派,雙方的意誌都是用慕容家以謝天下,又哪裡是個人能力能改變的。
祖安想了想沉聲道:“清河妹妹也不必過於擔心,局勢未必有你想的那麼糟,你先在我家安心住下,我看有沒有辦法能救慕容家。”
“真的有辦法麼?”慕容清河原本心灰意冷,聽到這句話雙眸爆發出驚人的神采,直接向他跪下行禮,“若是祖大哥能救慕容家,慕容家上下必定銘感於心,慕容清河此生就算做牛做馬為奴為婢,也會報答大哥的恩情。”
祖安忍不住取笑道:“這種事情不一般該說以身相許麼,是不是舍不得我家幼昭啊。”
慕容清河臉色一白,她確實對楚幼昭情根深種,所以剛剛下意識避免了涉及這方麵故意那樣說。
不過比起整個家族安危,自己的個人幸福又算得了什麼,於是馬上說道:“若是祖大哥不嫌棄我的蒲柳之姿,此生此世自當……”
說著說著心中一酸,不由著淚光婆娑。
祖安嚇
了一跳,急忙阻止她:“我和你開玩笑的,你怎麼當真了,都怪我這嘴沒遮攔慣了,你彆往心裡去。”
這時一旁的楚幼昭卻笑眯眯地說道:“小清河彆在意,姐夫和我是自家人,我又不會介意,大家反倒能一起快快樂樂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