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之前皇後和他私底下說過,孟家實在太大了,在京城和各大家族都或多或少有些姻親關係,若是所有的人都趕儘殺絕,難保不會引起各方敵視,讓人非議雲雲。
他確實不是殘忍嗜殺之人,之前已經將那些首要罪人一網打儘,再加上將孟家那批中堅力量徹底被摧毀,剩下的人想要再度恢複之前的興盛與強大,已經不可能了。
孟嬋麵露喜色:「這樣已經足夠了,多謝攝政王高抬貴手!」
說實話她還有些驚訝,按照這個世界很多通行的做法,這種情況絕對是要滅族,來個斬草除根的。
原本她想著能保留幾個孟家子弟就不錯了,但沒想到有這樣的收獲。
這個男人比想象中的還要仁慈幾分,她心中不由自主升起一絲感激之情。
同時還有些失神,很難將眼前男子和那天那個殺星聯係在一起。
哎,要是早點認識他也不至於與其為敵。
一招出錯,滿盤皆輸。
「白澤之角呢?」祖安靜靜地望著她。
孟嬋有些尷尬:「我沒帶在身上。」
「你耍我?」祖安臉色一沉。
「沒有沒有,」孟嬋急忙解釋,「主要是來之前我也心中沒底,如果帶在身上失手被擒,我可就一點籌碼也沒有了,所以將之藏在某處,我現在就帶你去取。」
祖安沉默片刻:「帶路。」
對方到底是真想和他做交易,還是想要報仇,看看就知道了。
不過幾番接觸下來,他覺得孟嬋是個聰明的女人,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犯蠢。
孟嬋說道:「在城北……」
她正要在
前麵帶路,卻忽然覺得身子一輕,發現整個人騰雲駕霧已經來到了空中。
那個男子一手抓著她的肩頭,兩人隔得不近不遠,就這樣一直往城北飛了過去。
孟嬋暗暗心驚,據她所知這京城大陣設立了禁飛區,難道他的實力已經完全無視了這些麼。
她又哪裡知道,之前顏大師特意給了祖安一塊令牌,能讓大陣感知到他的氣息,不會因為飛行的事情而發動攻擊。
畢竟這些陣法成立之初是用來約束天下修行者的,對於真正頂尖的當權者,都有類似豁免機製。
否則昔日趙昊一個飛天,京城大陣攻擊他成何體統?
「往那邊……」孟嬋指著路,整個人也有些迷茫,她以前倒也飛過,小時候被家族長輩高手帶著在天上飛過。
但後麵年紀增長,她接受了更多貴族淑女的教育,特彆是一開始的目標是太子妃,這些「野蠻」的事情自然是不被允許的。
更不可能讓其他男子接觸到她的身體,哪怕是家族長輩也不行。
要當太子妃的女子,必須保持絕對的純潔。
她再想飛這麼貴,隻能等她修煉到宗師才行,本來一切按部就班,以她的資質,再隔幾十年,成為宗師也算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當初她經常遺憾嗟歎,那時候自己都老了,就算能飛行又哪還有少女時期這種心態?
她也不是沒幻想一個英俊少年俠客帶著她馳騁於天下名山大川,不過這個念頭剛升起,就被她掐死了。
萬萬沒想到,以前藏在心底的幻想,竟然被自己的「仇人」給實現了。
她一路心潮澎湃,很快來到城北一出偏僻的破舊小院。
祖安四處打量了一下,這裡其實已經算是京城的貧民區了,將東西藏在這裡,果然是最隱秘的。
神念掃視周圍,沒有修行者,沒有埋伏,也沒有陣法之類的。a
他暗暗點了點頭,這女人倒是不愚蠢。
很快孟嬋拿出鑰匙進了屋,點燃蠟燭,在牆角某處一陣摸索,很快打開了一個暗格,裡麵有個盒子,她小心翼翼打開送到了祖安麵前。
「這就是白澤之角,你……你不會反悔吧?」孟嬋表情有些後悔,顯然是意識到自己翻了糊塗,竟然隻是聽了對方口頭諾言便將東西交了出來,這時對方如果殺了她奪寶,她沒有任何反製手段,孟家和代王也徹底完了。
祖安靜靜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直接將那白澤之角拿了起來,入手溫潤,通體晶瑩剔透,雖然之前沒見過,但他清楚這就是白澤之角,鍵盤係統已經幫他識彆了。
見他不回答,孟嬋心中越發忐忑,不過當她的目光落到了那燃燒的蠟燭後,心中終於有了一絲底氣,可一想到那樣,她的臉蛋兒也不由自主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