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許山’聞言沒有猶豫,答應了易柏,並且帶著易柏朝著廟外而去。
……
不多時。
廟外不遠,一座小土坡前。
易柏與少年站在土坡前,老龍王沒有跟來。
“阿念……”
易柏目光黯淡,望著麵前土坡,心中說不出的感受。
他仍是記得,這位少女與他初見之時。
那句句清脆如鈴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回蕩。
‘阿哥,我叫阿念,你是是不是山外人……’
‘你是阿哥神……’
‘阿哥神就是阿哥神,我願意跟著阿哥神……’
易柏心中感觸,亦是明悟,為何神仙不與人通,天庭更是嚴令與凡人締結良緣,結交良友。
於神仙而言,在天庭待上百日,人間已是百年。
神仙稍微修行的時間,人的一生就過去了。
這讓神仙如何接受。
“阿念啊,倒是我疏忽了。”
易柏深深一歎。
“你是我娘親的好友,你和我娘親認識數十年,那你是不是和我娘親一樣,從山裡走出來的?”
少年許山問道。
“算是。”
易柏看了一眼許山。
阿念是他親手從山裡帶出來的。
“我娘親臨死之前,一直有言,想要回到山裡去,但我不知道山裡是哪裡,至死我娘親都沒法回去山裡,我總覺遺憾,你們的山裡是哪裡,我想親自去看看。”
許山很誠懇的說道。
“山裡……”
易柏心中一緊。
有種無法言喻的感覺。
阿念窮儘一生都想要走出山外,臨死之時,最大的心願,竟是想要回到山裡去。
阿念終於是明白了麼。
走出山外,並不是真正到了山外。
十萬大山,不止在眼前,更在心裡。
十萬大山困我身,死前又夢那場春……
易柏感慨,阿念老了,和當初那位老婦人何其的相似。
“山裡,在一個很遠的地方,你過不去。”
易柏搖頭說道。
“再遠我也要去。”
許山堅定不已。
“你和你娘親很像。”
易柏很認真的說道。
阿念很堅定的走出山外。
許山很堅定的想要走入山裡。
“先生,山裡,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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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山再問。
“在閩越郡,漳縣。”
易柏尊重許山,他開口將地名說出。
“閩越郡,漳縣……”
許山呢喃,感覺到了深深的茫然,他沒有聽過這兩個名字。
“好了,我有事需離去,許山,你可還有其他問題。”
易柏深深的看了一眼阿念土坡,打算遣老龍王去地府看看,阿念的魂魄有沒有轉世。
若是沒有轉世,他會過去一見。
“先生,您叫什麼名字?”
許山想了想,開口問道。
“我叫什麼名字?”
易柏笑了笑,卻未回答,他手掌一翻,取出了一枚青色龍鱗,將之遞給許山。
“你將此物拿著,若遇危難,可護你周全。”
易柏如此說道。
許山愣愣的接過龍鱗。
易柏摸了摸許山腦袋,往外離去。
“先生,你的名字?”
“你娘親喜歡叫我阿哥。”
一問一答間。
易柏已經走遠。
“阿哥?”
許山望著易柏離去的身影,呢喃自語。
他不記得他娘親說過有這一號故人。
不對。
他娘親,好像和他說過,他們那廟裡供奉的那位龍王,那位神仙,就是他娘親的阿哥?
他娘親說,那位神仙是真實存在的,還說,她常常喊那位神仙阿哥。
阿哥?
這……
許山猛地抬頭,想要追上易柏。
可他跑了百米,前邊哪兒還有易柏的身影。
……
與此同時。
天空之上,易柏踏著雲頭,老龍王跟在他身後。
他在等老龍王靠近之後,便請老龍王去地府一趟,看看那許念魂魄還在不在地府。
他將許念的信息都說了一遍。
老龍王當即便領命而去。
易柏則在原地停了下來,他踏著雲頭,俯視下邊,雙龍江一帶諸縣,皆入他眼裡。
他看著下邊,不知在想些什麼,未有動靜。
半個時辰後。
一聲呼喊響起。
“天尊!”
這聲音是顛道人的。
易柏回神,往身後望去。
顛道人正在快速而來。
“真人,可是有眉目了?”
易柏忙是問道。
“回天尊,自是有些許眉目,倒也算沒辜負了天尊。”
顛道人腳下亦是升了團雲霧來。
“如何了?”
易柏追問。
魔窟不魔窟的尚且另說,這顛道人能逮到旱災源頭,那就是了得。
“天尊,我瞧著越往北去,氣候越乾燥,我估摸著,那源頭就在於北,而且不遠,所以來報於天尊知。”
顛道人如此說道。
“往北?”
易柏聽著一愣一愣的。
雙龍江一帶,往北而行,隻有一座城,那座城還是他的老地方。
江水縣!
說來,江水縣應該變得不同才是。
畢竟江水縣除了是他的舊地之外,還是那黃敘的老家,黃敘的祖屋所在,黃敘成為了吳太祖,自是賦予了江水縣不同的意義。
“走,真人,且與我去看看,是不是那江水縣。”
易柏拉著顛道人,朝著江水縣方向而去。
……
一炷香後。
易柏拉著顛道人來到江水縣上空,他站在江水縣上空之中,遙望下邊那座不算大的縣城,心中暗道,黃敘成了吳朝太祖後,江水縣果真不同了。
彆的不說,就是這江水縣裡環繞的人道之氣,就要比正常縣城大上許多許多了。
不過,他看著江水縣,總感覺很怪異。
說不上來的怪異感覺。
他轉頭看向顛道人,卻發現顛道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真人,這旱災的源頭,就在江水縣裡?”
易柏問道。
“正是。”
顛道人點了點頭,手指朝下邊一個地方指去。
易柏順著其所指望去,見著那地方,瞳孔不由一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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