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君鬼手合在一起,猩紅鬼眼通過尊魂幡注視著正在突破的溫嶽。
溫嶽的突破已經進入到關鍵時刻。
內氣直接略過經脈,依附腿骨衝刷過去。
溫嶽心中更加緊張,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伸頭縮頭都是一刀,都已經進行了一大半的大周天,若是功虧一簣可就再也沒有站起來的機會了。
一息。
兩息。
新生的骨骼撐住了,雖然經脈不算堅韌,並且已經出現了裂痕,但是隻要能撐住大周天將關竅衝開就行。
溫嶽也已經顧不得小腿的疼痛,準備完成大周天的循環。
兀然,溫嶽猛的睜開雙眼,雙眼血絲扭曲。
太痛了!
小腿骨骼就像是本就受創的大堤。
雖能阻擋洪水的一時衝擊,但是在蓄滿之時,頓時土崩瓦解。
兩道貫穿傷上更是冒出了滋滋黑氣,煞氣受到蘊含法力的內氣刺激竟然出現了反應。
正要痛喊,溫嶽一把抄起旁邊裹著毛巾的咬托,一口咬住。
同樣守在門口的初九有些心神不寧,房內剛才好像有些動靜。
但是他不敢貿然進去,隻能貼在門上傾聽。
這回不像是初次練功的時候,那時候隻有他一人守在門口。
如今門外有一位煉臟境的軍中高手護法,也沒有人能夠闖進來。
初九看向抱著橫刀的薛毅。
薛毅已經皺緊了眉頭,彆說初九聽到動靜了,他這個煉臟境的大高手怎麼可能沒聽到。
廂房內分明有悶聲和低吼。
“難道傷勢會影響突破?”薛毅抓緊手中的橫刀,三指橫刀隻堪一握,手指關節都隨之發白,手腕處的筋骨緊繃。
“不應該啊。”
“煉臟是對五臟六腑的淬煉,輔以天材地寶進行調和,對於突破之人並不算凶險。”
薛毅腦海中的想法一股腦的湧出來。
練武是水磨功夫,需要根骨、資質,更需要時間磨練,也需要對內氣的積累。
那麼多的二流高手沒法突破,要麼就是年齡大了氣血衰敗,要麼功法限製,又或是取得不了煉臟所需的寶物,所以阻攔了很多人。
溫嶽雖然已經被拿了世子頭銜,但是以他曾經的積累,根本不缺輔助的東西。
那麼薛毅肯定,就是傷勢影響了周身氣血,導致血潮無法洶湧。
邁開步子,正要進門。
“薛師傅,您做什麼?”
初九趕忙攔在薛毅的麵前。
薛毅雖然焦急,還是給初九解釋了一番:“不行,公子有可能是血氣不足了。”
“若是耽誤下去恐有性命之憂。”
“突破作罷,我進去用內氣護住心脈還有一線生機。”
初九咬了咬牙,攥緊了拳頭,搖頭道:“不能進去,公子說了,他一定要突破。”
“這是他重新站起來的最後機會。”
溫嶽已經提前囑咐好了初九,除非他叫人,否則誰都不能進來。
性命固然重要,若是往後餘生連站起來都做不到,還要什麼性命!
要麼突破,要麼就死。
“小子,你再阻攔,公子會沒命。”
薛毅怒氣上湧,大手直接按在初九的肩膀上。
現在還沒有動刀是因為初九跟隨公子年久,他不想拔刀相向。
但是初九不過是個懂些粗淺功夫的普通人,他要闖進去,初九根本攔不住。
初九攥緊拳頭,咬牙,眼淚不爭氣的流下來,他拔出腰間的匕首,直麵薛毅,重複道:“我知道,我知道。”
“但是公子跟我說,不成功便成仁,他不願意苟活。”
“誰都不能進去。”
“除非我死!”
“呦嗬,往日裡氣怯的,竟然硬氣了一回。”薛毅一巴掌拍飛初九手裡的匕首連帶著初九都被打了個趔趄。
薛毅是護衛統領,也是公子的教習,連公子都尊敬的人,初九自然不敢得罪,隻是自顧的在一旁哭。
薛毅雖然粗狂卻沒再伸手打人。
聽了初九的話,再加上又了解溫嶽,薛毅直接在門口站定,進退兩難了起來。
“行了行了,莫哭嚎了。”
“我不進去就是,你都知道成全公子,難道我老薛是個不懂事的?”
薛毅轉身一屁股坐在台階上,手裡視如寶貝命根子的橫刀也扔在一旁,回頭看了一眼廂房,長歎:“唉,這叫個什麼事兒。”
“以後俺老薛再也不接這要命的苦差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