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接到消息的時候,安南伯的心其實已經涼了一大半。
溫嶽既然已經站了起來,那婚約之事估計就要告吹了。
沒想到靖安侯竟然告訴他,婚約照常進行。
隻不過要舉薦溫嶽擔任平北先鋒。
安南伯不明白靖安侯的意思。
須知戰爭不是過家家。
溫嶽是兵馬司副統領不假,卻不曾聽說用兵如何。
直到靖安侯透露溫嶽破而後立進階大宗師,安南伯完全驚呆的同時也收回了自己的話。
大宗師的實力,彆說是先鋒官了,就是跑到敵軍大營轉一圈都能囫圇回來。
安南伯最後還是親自見了溫嶽一麵,確認溫嶽已經站起來就已經令他鬆了一口氣。
雖沒有真正見過溫嶽出手,但是觀其氣息已經返璞歸真,顯然不是一流境界。
“平身。”
梁帝也帶著詫異的神色看向靖安侯。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位外出鍍了一層金,之後接手其父爵位的靖安侯一直都很低調。
不過也無妨,大朝議的時間很充足,些許插曲不會影響大局。
“臣,提議再起大軍。”
話音落下,還有些暖意的大殿,登時氣氛凝固,冷意直衝。
眾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多喘。
梁帝麵如平湖,眉頭卻不合時宜的皺了一下,導致九株冕疏稍有晃動。
當可察覺此時梁帝心中的不平靜。
三位宰輔已經用餘光瞟見是誰開了口。
還以為是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也都沒在意。
誰想到往日裡怯弱的靖安侯,竟然敢在這個時候衝鋒陷陣。
三人互相觀察,這靖安侯到底是誰的人。
隻是均沒有從對方的臉上察覺出什麼,不免腹誹一聲老狐狸。
“溫候覺得,此軍主帥誰可擔此重任?”
“安南伯、武定將軍可擔此任!”
靖安侯腿肚子都是抖的,這是他和安南伯商議之後定下的策略。
既然要扶溫嶽,中軍將帥肯定不能是外人。
但是靖安侯不堪大任,所以隻能安南伯來。
早年安南伯以軍功封伯,又為三品武定將軍,任中軍主帥完全夠格。
梁帝真的很想撓頭。
他確實聽說了靖安侯和安南伯聯姻的事情。
瘸子世子配瞎子嫡女,殘殘聯合。
梁帝也隻當是笑談聽聽。
怎麼轉眼之間,這兩家殘廢這麼硬氣了?
梁帝不由得將目光挪向站在武將從列的安南伯。
絡腮胡,身形魁梧的安南伯倒是緊張的攥著笏板,但是看那樣子,也不像意外,反而像是在等他的答複。
梁帝真想好好詢問一下靖安侯怎麼想的。
把自己親家公弄到戰場送死?
而且,原本和三位宰輔定下的先鋒可是靖安侯。
這麼一看,梁帝突然覺得,好像有點意思啊。
要不是大朝議的氣氛正凝,梁帝估計要笑出聲來.
這陰差陽錯的玩笑未免開的太大了些。
“臣有異議。”
“二十年征戰,大軍空耗,十室九空,國庫見底。”
“賦稅更是加了兩成半,百姓苦不堪言。”
“此時不停戰議和,隻會將百姓拖垮。”
“到時,必然激起民憤。”
“臣覺得靖安侯沒安好心,請斬靖安侯。”
說話之人身著深青色官服,手執白玉笏板,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這是有得到指示的小弟開始衝鋒了。
至少要把事情糾正到正軌上。
“臣附議。”
“臣也覺得胡大人所言甚是。”
嘩啦啦的一大片中層官員。
均支持這位穿著深青色官袍的胡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