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拿不下丁邪,被惡鬼攥在手裡的蕭萬厲就會身隕當場。
投鼠忌器之下,他們都沒有動手。
蕭萬厲吐出一口鮮血,勉強笑了笑:“嘿嘿……嘿。”
“早晚都要和他攤牌的事兒,你們又何必遮遮掩掩呢。”
“陽城的隕炎真人的壽命已經不長了,我血煞宗當然想要分一杯羹,所以派遣我代表宗門聯係一下陽城周圍的家族、門派。”
“北洛穀丁家,你們也不甘心一直蝸居北洛穀吧。”
蕭萬厲神態輕鬆,甚至就連手中的魂幡都落在一旁。
隕炎真人一死,陽城肯定會亂,這一大塊肥肉會吸引很多很多虎視眈眈的修士。
各大宗門更不會放棄。
血煞宗作為小荒域大宗魔門,同樣提前做好了準備。
搞了半天,原來是血煞宗想要在陽城的事情上分一杯羹,所以才會來到家族和家族商議。
丁邪神色微變,看向家族眾人:“為什麼是血煞宗?”
“還在談。”七叔公無奈回話。
這件事他們也拿不定注意,血煞宗帶來的消息具體如何,都需要家族內部進行商議,不能僅憑捕風捉影就完全相信。
而且就算真的要談分配,不僅要利益最大化,也得尋找靠譜的宗門作為依靠。
小門小派,老祖也隻不過是築基巔峰,他們沒有太多權力去選擇,都需要依附更強者。
他們倒是想要依靠萬法宗,畢竟家族子弟就有萬法宗的弟子。
但是萬法宗太遙遠了。
遠水解不了近渴。
關係都需要利益捆綁,你送供奉都要那麼遠,人家何苦跨越這麼遠的距離幫忙,還不夠路費的。
大哥丁敦盛勸說道:“丁邪,還不放人?兩宗交戰不斬來使,縱然他是血煞宗門人,來家族也是客人,我們不能將其斬殺。”
塗山君猩紅的雙眼看向丁邪,他在等丁邪的決定。
如果讓他來做決定,他肯定會讓蕭萬厲死。
凡是血煞宗的人都得死。
塗山君根本做不到以德報怨,他沒有牽連彆人已經算是個有底線的人了。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那種絕望和無助,他從未和任何人說過,他也沒法重新想象。
如果沒有這個殘缺的屬性麵板係統,他已經死了,根本就沒有辦法保持正常的神智。
就是死了,還得成為趙世顯手中的一介役魂,幫他殺人。
那根本就不是痛苦,而是恨。
他痛恨魔修,更恨血煞宗。
血煞宗的魔修,有一個算一個,塗山君不管他們有怎樣的身世,又或是多麼殘酷的童年,這都不是他們能將人隨意殘殺的理由。
都是人,誰也不容易。
覺得修仙苦,那就滾回俗世好好過一輩子。
不想做富家翁想成仙。
塗山君會告訴他們,做夢!
既然殺了人,那就做好被仇人夷滅宗門的準備。
十幾年,塗山君將仇恨翻來覆去。
他以為自己重新見到血煞宗門人的時候會湧現巨大的怨念。
其實他隻是有些激動和慶幸,那所謂的仇恨半點都沒有表現在他的臉上,也沒有影響他的心智。
那激動和慶幸也隻是因為自己終於碰到了血煞宗的魔修。
十幾年的修行路,讓塗山君學會了克製自己的本能。
丁邪心中糾結。
就連身軀都僵硬在原地。
一方麵是家族利益。
如果蕭萬厲死在他的手中,血煞宗就會認定是丁家拒絕。
而且還是當麵斬殺了他們的使者,這是要結仇的。
若是在探究秘境,又或是鬥法之中,雖然也有仇怨,但是明顯沒有當前的嚴重。
這已經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事情。
作為萬法宗的弟子,自然不會受到血煞宗的問責。
他想一人做事一人當,但家族不行,會波及很多人。
丁邪說不出這樣的話。
另一方麵,塗山兄被血煞宗門人所害,他定然滿是怨恨,肯定想要他殺了蕭萬厲。
在家族的時候他就感受到了魂幡的震動。
如果他不做這個決定,就是對不起塗山君。
“放人吧丁邪。”
“丁邪,這件事你真的擔不下來。”
“如果換一個時間地點,你們起了衝突,我們不會這樣說,隻是今時不同於往日。”
叔伯都在勸。
同輩的大哥也趕忙勸說丁邪。
都想讓丁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恰逢這時,蕭萬厲開口道:“我以天道和道心立誓,隻要你放過我,我絕對不會找你家人的麻煩。”
嗡嗡聲響動。
更讓雜亂的思緒翻飛。
丁邪麵色猶豫,心中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