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金丹修為,目光說是法眼也不為過。
那跟隨而來的兩位族老已經驚駭莫名,他們都不太知道後山的景象,更彆說這裡還有詭異的東西存在,看不到卻能感覺到,那壓抑的驚悚感倍增。
拖拽鎖鏈的聲音愈加響亮。
好似巨物從井口拽鎖鏈,發出悶響吼聲。
那裡麵的東西奔襲的快了。
連周遭風息都改變了方向,將祠堂五人的衣袍吹動。
丁邪開啟法眼同樣看不到那東西,但是他並沒有驚慌失措,看不見的恐懼雖有影響,但是心中的悲憤早已經將所有的負麵情緒都壓了下去。
目光觸及身旁的塗山君,隻看到塗山君頷首。
丁家老祖倒是從容不迫的等待著。
“轟隆隆。”
“鏗!”
金石交擊的聲音落在眾人的耳朵中。
那聲音就好似抽動的鎖鏈已儘,並且緊繃了起來。
儘管看不見,塗山君依舊能夠感覺到那東西就站在他的麵前,似乎正用目光打量著他們。
周遭的燭火平穩下來,跳動閃爍著光芒。
卻都不及祠堂天井照映下來的月光,四方各一丈,光束令空中的塵埃滾動。
那東西動了。
邁步走進月光中央。
腳印浮現,緊接著身軀也在月光下現形。
映入眼簾的是足以與塗山君並肩的身高,扭曲麵容上的四隻眼睛猙獰轉動,直勾勾的塗山君,那四隻眼睛分屬兩張麵孔,交織在一起反倒像是成了一張拚湊的臉。
高高舉起的手臂,捧著一尊半黑色的酒樽。
酒樽生根紮進這東西的腦袋,連帶著兩條手臂都跟著反轉成圈粘連在後腦勺上。
也許是那酒樽太重,又或是這樣的姿勢太彆扭,所以這東西的脊梁彎成了九十度。
肩胛骨的位置穿了兩條刻錄滿符文的鎖鏈,也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隨著那東西的眼睛睜開,關節也跟著掙紮起來,浮現猙獰鬼臉。
如果不是仔細觀察,隻是打眼一看的話,說不定會將之認成臃腫的頭顱組成的怪異京觀。
“咕嘟!”
跟來的族老狠狠的咽了一口吐沫。
修士大多都見識過妖魔鬼怪,但是眼前的這東西還是讓人不寒而栗。
“老祖,這是什麼東西?”
丁家的族老神色凝重的發問。
他看不出修為,也不明白這是什麼,隻能期望老祖能夠幫他們解答。
隻不過迎來的是老祖的沉默,以及搖頭。
“魂魄在這裡。”丁邪好似篤定般直視這東西。
剛要上前就被身側的塗山君攔住,傳音給丁邪:“我來。”
越是詭異的東西,越不能貿然行動,說不定就著了這東西的道兒。
而且身側還有丁家的人。
對方帶他們來這裡估計也存了試探的心思,不然不會如此乾脆。
如果真是涉及家族生死存亡的東西也就罷了,明擺著這東西不是。
就是研究出個所以然來,也隻是增加家族的底蘊。
這種活兒自然不能讓幡主來做,正巧塗山君對這東西也很感興趣。
“……塗山兄,小心。”
環繞了一圈。
說它是活物吧又好似沒有神智,而且一身氣息更是古怪,像是法寶又像是鬼怪。
塗山君走上前,劃開手掌,滴落黑紅色的血液。
血液頓時凝聚成一道模糊的人影,代替塗山君觸摸到了月光下的怪物身上。
隻是刹那,血色人影就被吸收乾淨。
頭頂的酒樽閃爍光芒。
塗山君神色一沉,他竟然失去了對血殺術凝聚成的人影的控製,相比於自己,眼前這東西反而對於血殺術更加渴求,就好似……
銘文閃爍,連帶著酒樽下的那東西的目光也靈動了不少。
一滴晶瑩剔透的黑色血液凝聚在殘破的酒樽中。
黑色血液散發著異香。
“咕嘟。”
“咕嘟。”
這一次不再是害怕,而是渴望。
隻可惜那頂著殘破酒樽的怪物伸長了舌頭,將酒樽中的那滴黑色的鮮血卷入口中。
氣息更上一層樓,就連原本略有乾枯的身軀都多了幾分黑紅的顏色。
“無明界。”
“開!”
上下波紋展開,塗山君額頭雙角蜿蜒,閃爍的紋路彙聚成一隻虛構的豎眼。
豎眼睜開一條縫隙。
法力傾瀉,威壓儘起,金丹修士的恐怖實力展現在眾人麵前。
數息之後塗山君停了下來,不由得驚歎道:“頭頂上那個殘破酒樽至少是高階法寶遺留,而這個怪物則被抹去神智融入殘破法寶,形成了一種怪異的共生關係。”
“抽取鬼物的本源,讓那件法寶暫時擁有了小半威能。”
“說是共生,實則寄生!”
“李兄,我爹娘魂魄?”丁邪忍不住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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