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真中了進士,加官進爵,沒兩天也要跟著這千瘡百孔的王朝一起埋進土裡。
“什麼龍精牛精!”
“我隨秦帥在遠東砍了十三個成精之人的腦袋,與尋常人血肉一般,腦袋掉了碗大個疤。”
突兀的聲音驚醒了正在談話的眾人,也將他們的目光引了過去。
盔甲。
兜鍪!
背強弓勁弩。
這裝備一瞧就不簡單。
凡間王朝對於盔甲的管製本就十分嚴苛,更何況是強弓勁弩,就是出現半個零件在家中都是夷三族的大罪。
若是完整的物件,那九族都可以下去團圓了。
說話的人虎背熊腰,胡須濃鬱卻不是絡腮,麵容上有兩道疤痕。
一道眼角,另一道腮幫。
“夫人、小姐,我們暫在此處歇息,等明日到槐豐城,他們就不敢追了。”
軍漢搬來兩個殘破的矮墩,充作凳子,讓母女坐下。
“程將軍辛苦了。”
那婦人頗具儀態,看樣子是見過大世麵的人。
雖然半老徐娘,依舊風韻猶存。
至於躲在婦人身旁的女子更是妍麗,體態婀娜,就是身上的素衣也遮掩不住其顧盼生姿。
不說兩個低眉的小乞丐,就是鄒禮和大漢陳廣達都看直眼愣神。
那小麥色的師妹頗為不快,懟了身旁師兄一肘。
“遠東,秦大帥。”
“可是秦宗世大帥?”
“不錯!”
軍漢這才看過來,目光之中夾雜著理應如此。
秦帥的名頭彆人怎可沒有聽過。
塗山君顯然不曾聽說過這是什麼人。
聞言也知,應該是名將一流,正在遠東平叛。
至於眼前的這母女,既然被軍漢稱作夫人小姐,想來就是那秦大帥的家眷了,看他們的樣子倒是和書生鄒禮是同路,應該都是要往京城走。
不過,他們的情況可不太好。
這軍漢身上傷口不少,血水混雜著雨水淌到地上。
看包紮,估計身上還中了兩箭。
就算他是一流高手,能夠挺得住一時,卻也挺不住一世。
廟觀內火堆不小,省了軍漢一番功夫,再生火堆也沒有什麼意義。
於是將門外馬車上的布袋拿來,取出裡麵的饃饃和清水袋:“夫人、小姐,天亮還要趕路,吃點吧。”
“程將軍,你的傷……”
“夫人不用擔心。”
循著小姐的目光指引,軍漢也尋找過去,看到了架起來的冒油熊掌。
隨即他衝著自家小姐搖了搖頭。
轉而,席地而坐,就著冷水將乾硬的饃饃咽下去。
這三人的到來攪擾了原先廟觀的幾人,原本的高談闊論也隨之消失,好似因為貴人的出現,讓氣氛都變了不少。
塗山君早達到目的,也就沒了太多談話的興致。
一個時辰之後。
廟觀內的眾人都有些昏沉。
倆小乞丐互相依偎的蜷縮在神座下的草堆裡睡去。
書生也不住的點頭。
大漢正要用石頭蓋住火堆,猛地僵住了身軀。
他趕緊叫醒睡著的師妹:“有人來了,而且不少。”
大隊人馬片刻即至。
塗山君雖然沒有辦法放出自己金丹宗師的神識,但是豬婆龍的身軀好歹也是練氣後期,這點警覺還是有的。
雨夜之下,電閃照明間。
廟觀外的人已封鎖了小徑,將廟觀團團圍住。
就連頭頂瓦片都在作響,想來對方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絲毫不給他們的機會。
他們是誰?
塗山君隻是將目光挪向新來的那三人。
廟觀內,書生是去趕考總不會遭遇大隊人馬仇殺。
兩兄妹是江湖客,就是遇到尋仇的人也不會這幅做派。兩個小乞丐就不必多說了,人家在這裡都住了很久。
他又是借了精怪的身軀行走。
也就隻有軍漢和那母女三人才會惹來這樣的麻煩了。
……
“程桂,你逃不了了,將秦老匹夫的家眷交出來,我保你性命無憂。”
“若是敢有反抗,你就會和你帶著的那些人一樣死無葬身之地。”
“你怕不是忘了,最初跟你走的可有一百行伍。”
門外聲音響起,卻讓廟觀內的軍漢怒目圓睜。
他帶著一百兄弟護送大帥家眷返京,不知如何走漏了消息,竟然引來追殺,走到這裡,僅剩他一人。
“羅教的亂臣賊子,也敢直呼你爺爺的名諱!”
“我程桂隻要還活著,羅教的魔崽子,爾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軍漢起身,拔起腰間長刀堵在了廟觀的門前。
“哼?!”
“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教仙師已經賜下符籙力士。”
“今日彆說你隻是小小一流,就是先天高手也得飲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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