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了鋪蓋,剛走出大殿,身旁的妖怪也跟了上來。
虎妖麵色一沉,沉吟道:“不成、不成,若是我就這麼逃掉的話,讓大王知道,還不扒了我的虎皮?”
說著,張開血盆大口,放出一練氣大圓滿的陰神。
那是一道身姿曼妙,輕著薄紗的美豔女子,白皙麵容,一雙嫵媚的眼睛好似生出好幾道勾子,要把人的心肝都從肺腑裡勾出來。
與落日山劍修不同,女子十分靈動:“山君何故如此匆匆?”
“苦也,三言兩語說不清,陰刹女你去將牢獄中選中的孩子帶出來。”
“你一人怕是力有不逮,這樣,蛇姬也去。”虎妖的目光轉過,定睛在另一美女蛇的身上,隨後還是有些不放心的說道:“某去取大王的東西,你們跟著我反而危險。”
“都隨蛇姬去,那十幾個孩子不能丟。”
吩咐好事情,螭虎架起妖風遁霧徑直往山城的廟觀飛去。
這城都可以丟了,唯獨有兩樣東西不能丟,那便是廟觀的寶物和香火願力,以及關押起來的小孩。
這兩者都是大黑山王責令他收集好的。
因為辦事好,大黑山王還賜予他一尊築基陰神化作倀鬼,一般的修士均不是那倀鬼的對手。
隻不過,這一次非比尋常。
和尚的手段太狠。
甫一交手,螭虎就判斷出不可力敵。
儘管如今心頭滴血,對於丟失的陰神痛心疾首,但是丟都丟了,再去追悔也無濟於事。
能保住小命已是不幸中的萬幸。
因此,更不能將大王看重的東西扔掉,有這兩件東西還能做再起的打算,如果沒有,他連大黑山都不敢回去。為了逃脫責罰,以後怕是隻能漂泊遠離。
“其餘妖王、鬼王的地盤同樣不好混,就是去了也得夾著尾巴做人。”
“墨宮的入門要求很高,不是個選擇……”
思考之餘,螭虎還是覺得不能什麼都不管的逃跑。
有劍修陰神牽扯,應該能夠阻擋和尚一時片刻,他收取了寶物和煞氣就趕緊離去,該是不會耽誤多少時間的。
……
山城的廟觀同樣建造的堂皇正大。
琉璃瓦在火光下泛著青芒,粉刷的白牆更顯得莊嚴。
如果說山城內是妖巢魔窟的話,那供奉大黑山之主的廟觀稱得上宮闕相連,錯落有致,說是人間仙境也不為過。
可惜,內裡供奉的不是什麼正神或是佛陀,而是統治著綿延疆域的鬼王。
開戰不到片刻,廟觀內的小妖就化作鳥獸群散,現在倒是顯得冷清。
妖風席卷,一隻吊睛白額的老虎落在地上,身形一轉化作華服的粗獷漢子,正是剛搬空坐落大殿的螭山君。
在他休憩的殿門口分了兵,他這一道親自來取走寶物。
方入門,看到那尊拈著法訣的尊王石像,螭虎不由得慶幸,還要自己提早了一步。
“是急從權,大王原諒則個。”法力將石像切開,取出鑲嵌在鬼王石像內的小碎片,隨後又從後殿將那些堆積起來的鎮物用納物符收起來。
後殿擺放著數十件鎮物,全都用紫灰色的符籙貼著,整整碼成好幾垛。
剛把東西拿走,走出廟觀大門。
隻聽得:“阿彌陀佛,施主走的太急,讓小僧好一頓追逐。”
觀前,一灰袍僧人正注視著走出門的螭虎。
……
“轟隆!”
牢獄大門瞬息四分五裂。
也顧不得周全,妖怪們在陰刹女和蛇姬的帶領下擠進監牢。
內牆對於妖怪們來說就是紙糊的,甚至都不需要術法來幫忙,隻靠著肉身便闖了進來。
從聽到聲音到見到群妖,也就十幾息的功夫。
宋大夫喉頭滾動,瞳孔顫栗,咬著牙也止不住麵皮的抖動,兩股戰戰,如果沒有支撐的話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哄孩子的婦女同樣如此,兩人都是尋常凡人,哪見過這樣的陣仗。
求助的目光望向盤坐在木欄前的赤發道人。
“道…道長,妖怪啊,妖怪來了……”
“這可怎麼辦?”
“我就說應該先走,不該停留在這裡。”
“……”
赤發道人緩緩睜開雙眼,淡漠而冷峻的神色給了兩人莫大的心理安慰。
然而,兩麵看了看。
那邊的妖怪至少有數十位,而己方僅有一人。
就算道長再厲害,也可能力有不逮,到時候他們可就都要沒命了。
“呦,沒想到還有高人坐鎮。”
說話的妖精吐著舌頭,分叉的舌頭從嘴唇邊掠過,一雙異色的豎瞳盯著已經起身的赤發道人。
“這位道長看起來是同道中人。”
軟糯的聲音響起,就好似有雙細膩的手撩撥心弦,令人不由得心生蕩漾。
勾人的眼眸在赤發道人的身上打轉,曼妙的身姿扭了扭,淡淡的香氣充斥在牢獄。
原先心中擔憂的宋大夫已經直了眼睛,緊緊貼著那嫵媚的女子挪不開,就連呼吸都重了好幾分。彆說是驚慌和害怕了,就連緊張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僅僅是宋大夫,陰刹女身後修為不高的小妖也受到莫大影響。
“道人是妖怪?”
“不是妖怪卻勝似妖怪。”
聽著精怪的話,目光隨意的掃過去,赤發道人嘴角掛上冷笑:“哼!”
原本目光迷離的宋大夫瞬間清醒。
頓時一頭冷汗如雨下,背後脊骨發涼。
連連後退直到縮到木欄後,更是不敢再看那嫵媚的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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