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忙活,就到了傍晚。
脫身出來,赤玄行至小酒館。
剛剛撩起麵前的門簾,不遠處已經有人等在那裡,喊道:“道長。”
“上一壺竹葉青。”
赤玄坦然坐在座椅上。
陳老頭擦這手,將早就已經準備好的竹葉青拿出來,放在赤玄麵前的桌上,道:“早上就聽聞道長來縣城,看樣子今日不是那麼的輕鬆。”
赤玄自己斟酒道:“哪有什麼輕鬆的。”
“那孩子一聽你腳步就來了,一下午跑了好幾十趟。”
“孩子還好?”
“還得多謝道長的幾貼良藥。”
“小老兒就不攪擾道長的雅興了。”陳老頭識趣的離開,獨留下赤玄自己。
麵前靈氣浮動,一道澹澹的人影出現在赤玄的麵前。
“你……”
赤玄瞪大了眼睛,趕緊四下驚慌的察看其他酒客的反應。
“一點小手段。”
出現的澹色人影指了指赤玄的眼睛說道:“隻有你能看到本座的這道影子。”
塗山君的本尊是金丹巔峰,彆說練氣,就是築基也無法讓他的本尊走出來。
眼前這個練氣一層的淺薄人影,不過是塗山君將自己一縷神識寄托過去,隨後從魂幡挑選個剛入階的陰神,化成分身而已。
這點法力的抽調,分身連戰鬥力都沒有。
“那老修行出來做什麼?”
“總不會是因為要喝酒吧。”
“本是想喝的,想想還是不要給你惹麻煩。”塗山君語氣之中滿是遺憾。
“喝酒有什麼麻煩。”
赤玄不知所謂,澹澹的回了一句,他猜不到魔君想做什麼,不過對方這樣走出了,是在讓他感覺錯愕驚嚇。
這說明對方的行動並不會受到太大的限製。
聽聞赤玄的話,塗山君澹然一笑。
他可是感應到一壇用香火願力釀造的靈酒擺放在酒窖的最下層,本想買來嘗嘗滋味,後來想了想還是將之放棄。
沒有必要因為貪杯而影響赤玄。
這一路走來,該看的都看的差不多,該知道的也知道的差不多。
籠罩稽城的厚厚的香火願力看起來猶如一塊抹著奶油的蛋糕,讓人想將裝蛋糕的盒子都給一遭端走。
也就是因為不想逼迫、也沒有要殺死赤玄的意思。
不然的話,塗山君定會催動法力揮動魂幡,將這彙聚來的香火願力吸收個乾淨。
萬千香火彙聚的地方不是寺廟,不是道觀。
竟是縣衙!
塗山君沒有給赤玄解釋這些事情。
說了赤玄也不會明白。
總而言之,這個世界看起來確實很奇特。
塗山君懷疑,自己可能是因為大黑山印璽的關係,才會在特定的時間、地點,落在這方不知道是洞天還是小世界的地方。
“驀然回首,原來要在我自身尋找尋找原因。”
塗山君看著識海中的大黑山印璽,這枚印璽是神道法器和大黑山基石融合而成,是法寶,也是調動香火願力,鎮壓香火願力的寶貝。
……
稽城。
縣衙。
稽縣的縣令正在接待一個身著長衫,身形不高的人,那人長著八字胡,看起來有些滑稽。
不過縣令可不敢嘲笑。
因為眼前人是朝廷的欽差。
長衫客撚動自己的胡子,沉聲道:“胡縣令,為何你境內的百姓增多,收繳的東西卻沒有增加,反而隱隱有些漸少。我路過郡城的時候,郡守可是跟我提過此事。”
網
“幾品官,食幾品祿,切不可過線呐。”
胡縣令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呼喊道:“欽差大人,下官冤枉啊。”
“王德才死了,下官才接任,如今不過幾年的功夫,威望不足、政務繁忙,又趕上天災**,能恢複到這樣的程度,已經是下官竭儘全力。”
“下官可不敢貪墨啊。”
“要真是下官貪墨了去,如今也不會是這樣的修為。”
長衫客擺了擺手道:“好了,本官知道,隻是替你上官過問一嘴。”
“你的困難,本官會反饋給朝廷。”
“本官來此,帶著朝廷給與你們各郡縣的任務,一應記載都在這裡,你自己看完默背下來,不要留下痕跡。”長衫客將一卷卷起來的符紙遞給胡縣令。
胡縣令顫顫巍巍接過符紙,打開一看,童孔頓時縮小:“當真?!”
“做好你的本分事,等此事圓滿,朝廷會與你獎賞,陛下也會記住你的功勞。”
飄聲漸行漸遠。
胡縣令猛的抬頭,麵前的長衫客已經消失不見。
再看他手中的符卷已成了灰儘散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