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死路一條!”
赤玄呆愣在原地,紛繁思緒全都湧上心頭,愕然的看著老龍的香火神,又看向剛才出言讓他離去的景老怪。
他不知道應該信誰。
作為大真人,赤玄的心境無疑是堅固的,此時卻慌了神。
回轉目光看向大陣之中青麵獠牙的赤發惡鬼。
這麼多人,他能信的,隻有塗山君。
“真人……”
嘶啞的聲音傳來。
“莫著急。”塗山君寬慰到。
旋即放開殺陣的一道口子,讓老龍的香火神獲得一些喘息的機會,質問道:“把話說清楚!莫要在這裡危言聳聽,我不吃這一套。”
老龍歎息一聲,這才訴說起其中的緣由。
“過度的汲取靈氣,加上香火道種吸收了外界湧入的靈氣,洞天早就該崩塌了。”
“所以就找了個法子進行補充。”
“既然無法外求,那就內求。”
“利用龍血製造大批的劣質胚胎,沒有功法,他們無法修行,但是龍血又催促著他們,就隻能壓榨自身的生機誕生出靈氣。”
“這個過程……”
“疫病!”
赤玄瞪大雙眼,朝廷壓榨百姓的命來修補這個千瘡百孔的世界。
塗山君沒有說話打斷老龍。
老龍則繼續說道:“這些人的一絲微不足道靈魂被道樹提前刻錄又喝了龍血,他們老死這裡還好,一旦妄圖攜帶著靈氣離開,就會被道樹摧毀,身死道消,收回一身靈氣反哺洞天。”
怪不得朝廷能這麼清楚這世上之人的事跡,因為他們早就抽出魂絲,刻錄好戶籍以做補天之用。
塗山君猩紅的眼眸微微顫動。
這投胎來洞天的生靈,豈不是來到了被人宰割的地獄。
哪怕死了,也隻能帶著那一點真靈離去,剩下的什麼都帶不走。
“你們怎麼敢啊!”
塗山君自己連以垂釣來的情緒煉丹都覺得不該,這老龍竟用百姓生機填補洞天。
洞天那些知道真相的真修。
更是人人該殺!
他們吃的根本不是自然靈氣,而是百姓生機。
塗山君緊皺眉頭,如果這樣做的話,萬法宗應該早就派人來斬殺老龍了才是。
“老龍不該不清楚萬法宗的手段。”
“難道是因為這些百姓不是以凡人的身份死亡,他們活著的時候,已成了所謂的修士嗎……”這心中翻湧的思緒已問不出口。
他問了,老龍也不會老老實實的回答。
此番回答都要斟酌許久。
何況是那針對萬法宗法度的辦法。
老龍大方的說出來,隻是因為不想讓景老怪受益,獲得那件可以保護他們離開洞天的印璽。
赤玄已經傻了。
要不是道心堅固,隻怕聽得這番話就會當場走火入魔,金丹崩裂,玉柱雙垂。
些許清涼從他嘴唇上方流淌下來,赤玄顧不得擦拭,隻覺得頭暈目眩。一股無言的恐怖從四麵八方籠罩而來,將他死死的攥緊,讓他喘不上氣來。
驚悚寒意穿透了脊梁,直衝他的後腦勺。
這算計太早了,早到他們根本沒法提前預防。
對於尋常凡人而言也許不嚴重,但是對於修士卻異常的嚴重。就像是原先隻是無害小病,到如今因為拖延的太久,反而病入膏肓。
那一絲靈魂本也不是大的錯漏,可惜又用龍血沾染老龍的術式。
一看赤玄有金晶外露的跡象,塗山君麵色大變,以定意拳化作雷音傳去:“抱心守意,莫要被外魔所趁。”
赤玄猛然驚醒,伸手摸向自己的鼻子,被他硬生生止住。
識海觀想寶塔運轉穩固陰神,丹田之上的金丹滴溜溜的轉動。從他鼻子流淌下來的清液金晶被他重新吸入鼻腔。
塗山君麵容陰沉如凝結的寒冰。
氣機糾纏如雷霆奔走。
他壓抑著心底的憤怒和寒意,直勾勾的盯著景老怪,拱手道:“前輩這是何意?”
“前輩與我有半師的情分,教會了我很多東西,也講了修行的真知灼見,金丹大道,元神之法。我不是傻子,聽得出這些東西都是真的。”
“我塗山君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絕不吝嗇,為何前輩要這樣做。”
隱含的怒火不是因為被利用,而是明明可以說給他聽。
他塗山君也會竭儘全力的幫忙。
為什麼一定要靠騙。
難道騙來的東西才能讓自己安心嗎?
景老怪眼中的波瀾,不過起伏片刻就被壓了下去,淡然的說道:“吾徒啊,我教給你的沒有一分是假,那是因為我需要取得你的信任啊。”
“能以散修的身份修到這般境界,為何伱還如此天真。”
“天真?”
塗山君不懂。
他做事從來坦蕩,任何事情都會擺在明麵上說清楚,就算說不清楚,各有決斷也算了結情誼。唯有對付仇家的時候,狠厲手段方才儘顯。
若是不能快意恩仇,遵從本心,那要這修為何用。
塗山君沉默半響。
抬頭說道:“聯手,砍了香火道樹,取出那一絲靈魂。你想要什麼,隻要不傷天害理,我竭儘全力幫你。”
說的雖然不多,卻分外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