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塗山君宛如一頭人形巨猿,在金光塑成的星軌上奔走,彎弓如滿月,萬千鬼神陰影相隨,身後的十杆虛幻小幡在勁風的吹動下好似發出怒嘯。
鋪天蓋地的黑氣彙聚於身,為那金光覆映的人影披上鬥篷。
「砰。」
拳似山崩,日月無光。
威壓黑氣將那茫茫霧氣掃除乾淨,識海的全貌才真正的出現在塗山君的麵前。
這一拳。
紮根在識海上的魔胎血肉根須碎裂一大半,隻剩下些許卻也難以支撐魔胎,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那高懸寄生在血元識海上的魔胎終於墜落。
轟隆!!!
血元痛苦大吼著,消瘦的麵容分外扭曲,雙眸赤紅滿是猙獰的血絲,魔胎是威脅不假,然而這麼多年過去,魔胎和他早就相融。
以前塗山君不是沒打過魔胎的主意,那時魔頭還很忌憚魔胎。
然而,現在卻這樣堅定的要毀壞魔胎。
他知道。
知道隨著時間的增加肯定會被反噬他的魔頭看出破綻,就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就是聽他講了一遍不重要的經曆,就總結出門道。
他本想用言語推敲出魔頭的來曆,這才開始講述,沒想到聰明反被聰明誤。
「啊!」
血元陰神感受到撕扯的力量,不由得痛苦跌倒在地上,厲吼道:「你滅不掉魔胎,正如你滅不掉我的陰神,他本就是我身軀的一部分。」
「誰說我要滅掉他?」塗山君撇嘴。
他根本不需要滅掉魔胎,他隻是要找到那件保護血元陰神的寶物。沒了那件寶物,血元用什麼和他旗鼓相當?
是那不夠巔峰的陰神,還是半死不活的魔胎?
月前他就曾將血元打的半死不活,
卻被那寶貝生生保下性命,塗山君就明白自己現在陰神的強大。
要真給他劃分個境界,他至少的算個假嬰修士,能借助靈寶施展些許力量,卻不足以將持有寶物的血元弄死。
「噗。」
拳如刀鋒切開血肉,露出內裡的一具與血元分外相似的魔軀,而在那魔軀的手中則攥著一枚白森森的圈子,圈子散發出衝天的黑色光芒。
「找到你了!」
塗山君大喜,一把探入手臂,將那圈子狠狠一抓,想將這圈子從那魔軀的手中拽下來,而魔軀手臂抬起,卻死死的抓在手中沒有鬆開。
噌!
魔軀睜開雙眼,猩紅眸光照來,晃的塗山君倒退半步,緊接著就是一張血盆大口衝著塗山君手臂咬去。
「吞魂。」
「真意!」
氣機化作無形的惡鬼頭顱襲來,逼得那魔胎鬆開小手。
血元愣在原地眼中滿是駭然。
這魔頭竟然領悟有真意?
這還是靈寶魔頭嗎,說是個修士都不為過吧!
但,現在不是驚駭等死的時候。
沒了寶物護佑陰神,他鐵定不是魔頭的對手,想要活命唯有一法,血元披頭散發,麵容猙獰:「是你逼我的。」
「以身飼魔。」
「魔來!」
血元的陰神衝入魔胎與魔軀相融,霎那間魔軀完全吸收魔胎成長至常人大小,隻不過他的模樣依舊是血元的模樣。
滔天魔焰散發將整個識海染成黑色。
外界。
分火爐。
血元的雙眼猛的在玄冰之內睜開,他猩紅的眼珠唯有濃濃的煞氣,而他麵前的玄冰在他眼珠轉動的同時出現絲絲裂紋,就連那層護體真罡也消失不見。
伴隨著喀嚓一聲。
玄冰整塊碎裂。
手持魂幡的血元仰天怒吼,滔滔煞氣從身軀化作波浪衝天。
就連那禁製完好的分會火爐也在靈寶的揮砸下四分五裂,緊接著,在一眾修士的眾目睽睽之下,那道裹挾著怒焰的身影刺穿地宮衝上天空。
光頭宗師淒厲的大吼道:「天殺的,我的分火爐啊,地宮大陣啊。」衝到那炙熱分火爐前,看著已經四分五裂的大陣基礎欲哭無淚。
「啊啊啊!」
血煞宗。
正準備忽悠塗山驚鴻的玄煞真人猛的回首望去:「嗚呼,那是……」
目光中多了幾分驚恐:「怎麼會?」
「血元師弟,入魔了?!」
不僅僅是玄煞和身旁的守門宗師,就連萬法宗的一眾金丹宗師也同樣舉目看去。
從那道身影上,眾人隻感覺神識混亂暴虐,衝天的氣息沒有一點遮掩,就連自身的威壓也無法壓製和平衡,完完全全一副失控的模樣。
「不好,有人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