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三還是害怕,不過並不是誠惶誠恐,而是害怕自己從雲彩上掉下去:“哎,哎,有出息啊,都成為仙師了。”
害怕又想看看下方景色,探頭過去,嘖嘖稱奇:“沒想到小老兒這般歲數還能體驗一回騰雲駕霧。”“你肯定不是尋常的仙師。”
“咱們汜水城也有不少仙師,他們根本沒法子騰雲駕霧……”
“……”
幾句話的功夫過去,兩人已經抵達汜水城的城門口。根三臉上的興奮還沒有褪去,原本句僂的身軀也挺值不少,昂首挺胸的往城門走去。
挑著擔子的漢子還以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高聲的說道:“根三叔?你這個時候來城裡乾啥,今個兒也不開市集啊。”
“咋,我就不能來城裡,去去,我來城裡有要事。”
根三打發相熟的人,趕忙看向身旁帶和鬥笠遮蓋麵容的苗夜鶯說道:“小瑩,你家就在梧桐街,咱們過去。”
一路上走來根三都是意氣風發的,說起來他們也算沾親帶故,小瑩自然算是自己的小輩兒,現在看苗夜鶯這麼出息,他也與有榮焉。
這可是仙師!
汜水城都寥寥無幾的大人物,從他們苗家出來的大人物。
苗夜鶯澹澹笑著。
衣錦不還鄉,豈不是錦衣夜行,她又打算遷徙願意走的家人,自然不會駁了老人家的麵子。她一介築基修士,也不用那麼的低調。
她對汜水城沒有什麼太大的印象,不過她同樣走的也很慢,不僅僅是因為要歸家,更是因為不想引起太大的轟動,她知道師尊喜靜,不想摻和凡人的事情。
看了看手鐲處淺淺的一道裂痕,她滿心歡喜。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修複,到時候也能著手於師尊的肉身問題,不至於一直寄宿在器物中。
塗山君百無聊賴的在讓意識在魂幡遊蕩。
本體損壞導致他的肉身沒法子凝聚,很多身上攜帶的寶物也拿不出來。
剩下的龍槍和斧頭還是從血煞宗老祖和大長老身上扣下來的,沒了兵器加持,他們的實力肯定大不如前。
本來想全都融了,最後想了想還是沒有這樣做。
靠靈石就能買來材料,沒有必要毀壞這樣的寶貝。當然,也是因為覺得沒有太大的用處才這樣想。
像是粘在三虎陰神上的羽化傘他就沒有動這樣的心思,那件寶物要是扒下來,三虎的實力至少倒退三四成。
莫約過了一刻出頭的樣子,苗根三領著身著袍服頭戴鬥笠的人出現在一家看起來頗為氣派的人家門口,兩座石獅子安放,漆色大門關閉。
“苗府。”
彭彭。
拍門聲像是鼓槌落在苗夜鶯的胸口,讓她不由得緊張忐忑起來,靜靜的站在的等待。她收起自己的神識,放鬆五感,都已經到了家門,也就沒有必要如此。
小廝打開門房旁邊的小口詢問著:“誰啊。”
“幼,根三叔,您怎麼進城來了啊?”
苗根三按捺著激動的心情說道:“光正在嗎?”
“老爺在書房呢,先進來吧,我這就去通知老爺。”苗家小廝打開了大門讓苗根三過去,不過在看到一旁帶著鬥笠的人卻想要攔下。
“我親戚。”苗根三趕緊說話。
小廝一臉了然,笑著點頭。
肯定是根三叔的什麼親戚想求老爺給安排個活兒計,或是看家護院或是耕田種地,這都是常有的事情,就是眼前這人穿著實在奇怪。
“我這就通報老爺,勞煩根三叔去大堂歇息。”
苗夜鶯好奇的打量著苗府內的布置,問道:“苗家看起來好像有權有勢。”
“那可不是,你大哥考上秀才,成了縣衙的主簿,你二哥管理著家業,聽說還有幾處酒樓,你姐姐妹妹也都嫁了好人家,全是城內的望族。”
苗根三說著看向苗夜鶯,苗家已成望族,這又回來一位仙師,這簡直就是天佑苗家。
“……”
說話的功夫一個中老年人就已經踏入客廳的門檻。
那人身著靛色綢緞,頭戴冠帽,笑嗬嗬的像是個員外,在進入客廳的時候便笑了起來:“根三叔,我剛才處理賬本,來遲了啊,讓根三叔久等。”
“沒有沒有。”根三起身連連擺手。
那看起來有幾分蒼老的中年人走到主位說道:“有什麼事情打個招呼就是,何必勞煩根三叔親自跑一趟,驛站的信掛在我名下就是。”
苗根三搖頭道:“這件事非同尋常肯定得小老兒親自走一趟。”
“光正啊,你看這是誰!”
說著苗根三指向站在他的旁邊一言不發的苗夜鶯。
中年人好奇的看向那被黑色鬥笠擋住的人。
那看起來像是個女子。
女子摘下鬥笠露出一張美麗的麵容,霎時紅了眼眶,顫抖著喊道:“爹,我回來了!”
中年人猛的站起來,瞪大了雙眼,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他似乎想要從眼前人的外貌上看出些曾經的什麼特征,他的聲音震顫:“是小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