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死無悔。
句僂身影好似一條老狗的仇萬道離開了大殿。
沒有人和他同行。
……
通明殿。
“師尊,這就是此次領取築基丹的門人。”
徐昭將名冊恭敬的交給太乙真君,名冊上詳細描寫了門人的樣貌和修為,並且用靈力繪製,以及購買了幾顆築基丹。
“六十一位嗎?”太乙真君神色略有暗澹。
人太少了,能突破築基的修士隻會更少,不過有築基丹保護,應該不會有多少人死在突破的過程中,頂多突破失敗成為真正的練氣大圓滿,也就是俗稱的練氣十二層。
“希望他們能熬過去。”
太乙真君將名冊還給徐昭,隨後囑咐道:“各宮殿的修建都交給你,你師叔那裡有一門‘撒豆成兵’的神通,到時候我會讓他傳給你。”
“按照圖紙好好複原。”
“師尊,我們現在沒有人手調配對付那些不服教化的勢力,是不是將那些供奉金丹招來組成聯軍,先將那些不願意搬離的勢力掃清。”
“先留著他們吧,實在不行我會讓你師叔走一趟。”太乙真君伏桉奮筆疾書,其書寫的正是有關於乾元大城規劃,以及宗門內的各項設施。
聽到徐昭說的話他也停頓了一下,就算現在掃清了那些修士,也沒有多餘人手接管,不如先留著他們,等能騰出手來再把他們一網打儘。
正如太乙真君說的那樣,既然不願意臣服又不願意走的話,就隻能讓塗山君走一趟了,那杆尊魂幡還缺替死鬼,正好殺雞駭猴以儆效尤。
一個宗門,有人做善人就得有人做惡人。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至於會不會被打成邪魔歪道,隻要不犯眾怒,不損害大家的利益就不會有問題。
再者說,乾元是他們太乙宗的地盤,星羅正統承認的,好言相勸還賴著不走就隻能動手解決。
又半月。
整理完藥園的塗山君還順便在山頂給自己修了個道場,和曾經大黑山很相似。塗山君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就是鬼使神差的,也許他本就是個念舊的人。
掐指算了算,以他半吊子的數術水平也沒什麼頭緒。
總之,神魂感應沒有半點錯漏和驚慌,這就說明驚鴻依舊平安無事。作為萬法宗的天才,該是沒有意外的。
正準備著手設計門人弟子命牌的塗山君突然愣了一下,緊接著像是抓到了什麼靈光,掣開魂幡,盯了許久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又取出一杆較小的魂幡。
“命牌會收錄門人弟子的一絲神魂,滴入心頭血,這樣門人弟子凡有意外,宗門立刻就知,兩者遙相呼應。”
“那我是否可以抽取門人弟子的一絲神魂,注入到主幡。”
怔然良久,塗山君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拿門人做這種讓人不入輪回的試驗實在喪儘天良。
他做不出來。
正如他不會用眾生的七情六欲煉丹一樣,有些事不能開這個頭,不管能不能成,都不該開這個頭。
塗山君自詡不是個好人,卻也不想入魔。
門人弟子喊他老祖,恰如大黑山的妖修鬼怪喊他大王,有些事是底線。
“還是用曾經的老辦法把,用丹藥和靈石換取入階的魂魄。”
“多製作一些封禁魂魄的法器,再多訂立規矩約束門人弟子。讓這件事隻在宗門內流轉就好。”
塗山君現在元嬰後期的修為,再想要提升需要的陰神非常龐大,至少也得百萬以上才能讓他進步。
除非多來幾尊元嬰後期的陰神,但是大真君強悍若斯,打敗容易,殺他們卻難。
無冤無仇殺人練功,是為暴虐。
抽魂煉魄,讓人永生永世不得輪回轉世,世世代代做幡中的奴隸,這手段都不用彰顯,一旦用出來肯定神厭鬼棄,連魔道都欲殺之而後快。
現在太乙宗又是玄門正宗,如果他再把自己弄成小荒域那樣的正魔公敵,肯定會招致災禍。塗山君不想因為自己導致太乙真君的謀劃滿盤崩壞。
太乙真君道途受損,他的道途也會跟著受損,為了些許實力的提升得不償失。
“徐徐圖之便是,局麵還是好的。”
他怕自己會急切的提升實力。
實力暴增會讓人忘記許多事情。
如果他真的是無情無欲的主魂器靈也就罷了,偏偏他七情六欲俱在,他怕自己忘了為何要成仙,他怕有朝一日自己也不認得自己是誰。
那誰會認得他?
“嗡!”
鐘鼓聲響。
塗山君的目光挪動過去,看著那靈氣氣旋爆炸開的地方,張了張嘴,驀然道:“是誰?突破失敗了嗎。”
話音落下。
身形化做一道虹光投向主峰的靈官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