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神色分外不同,卻都像是難言般沒有率先提起。
直到塗山君的目光掠過,青婆婆才開口說道:“他的嘴不硬,什麼都說了清楚,但有一件事,入了你我的耳朵,卻不是那麼好擺脫乾淨。”
青婆婆此言一出,跟來的幾位修為麵色劇變。
他們像是聽到了什麼恐怖的故事,亦或是自己現在就在經曆。
好在眾人都是響當當的好漢,縱然那嘴角抽搐、冷汗直流,腿肚子打顫,也沒有誰先開牙關,說出什麼掃興的話。
“丁山死定了!”其中一位感歎道。
“我們也有麻煩了。”
又一人冷哼。
旋即冷眼的看向那玄黑道袍的高大修士,修士的手段很高明,出手和收手連他們都看不太明白。加之青婆婆這位坊市的話事人,他們本該沒有任何的擔憂,然而現在卻都一個個神情凝重,心事重重。
“是嗎。”塗山君不鹹不淡的應聲,隨後看向堂內的餘下三人。
正是病虎幫的三位頭領、丁山、二當家、鶴書立。
他分明看到了丁山眼中的恐慌和對眼前場景的快意,就好像他故意將消息泄露給眾人。
“組織!”
兩字落下,重逾千斤。
將眾人都壓的喘不過氣來。
塗山君麵色的詫異一閃而過,有些驚訝的問道:“組織?”
“組織的實力非同小可。”
“他們抓孩子,也是為了送去組織。”
“不錯。”
“據說曾有人襲擊組織的分舵,導致組織傷亡慘重,這才收攏孩童。”
青婆婆說道:“你不要以為分舵被襲擊就覺得組織的實力不行,實際上病虎幫不過是其中一處爪牙,連入組織的實力都沒有。”
“如此說來就說通了。”塗山君點了點頭。
他還以為是天機城內的什麼勢力,或者乾脆是有大器宗背景的,原來幕後之人也不算陌生了。
上回,他還殺了組織的一位舵主,那舵主說組織有萬千分舵,實力不容小覷。
然而越是這般龐大的勢力,實際上能對他們造成的影響也就越小。
大鵬展翅之際,看不見地上的螻蟻,更不會在意身上的些許羽毛,甚至病虎幫連羽毛都算不上,頂多是寄生在大鵬周身的浮遊生物罷了。
塗山君起身,手掌成扣,黑紅色的絲線驟然破滅病虎幫幫主的肉身。
絲線猶如鉤鎖般將丁山的陰神勾了出來。
青灰色的手掌將之一把攥住。
黑氣蒸騰,塗山君已了然。
同時將陰神往袖袍一揣,揮手過去,病虎幫丁山的肉身已化作一團煞氣,一同歸攏到塗山君的袖袍之中。
“魔修?!”
這一套行雲流水的操作讓青婆婆都始料未及。
等她想要出手的時候,丁山已經連渣滓都不剩下。
那幾位修為紛紛起身警惕的盯著塗山君。
不。
他們眼中的神色已不能說是警惕,而是驚訝和對魔修的敵意。
周身的靈機更是已經箭在弦上,氣息波動法力蓄勢,似乎隻要那玄黑道袍的魔頭稍有異動,他們就會群起而攻之。
又或者青婆婆一聲令下,他們也會迅速出手拿下魔頭。
塗山君睥了一眼。
什麼都沒說。
他隻是單純都不信眾人言語。聽眾人說不如他親自看看。
而且,病虎幫的丁山一定得死。他不死,一個築基修士對孤幼院的危險不小。塗山君不可能時時調用築基的分魂身,這對許三娘的負擔太大。
至於剩下的人如何處理,他不管。
“塗山大哥!”
正堂門口,領著瘦猴的許三娘驚呼。
“你這樣做不合規矩。”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當以德報德,以直抱怨。”塗山君邁步走出正堂。
他不會指摘青婆婆的處事方法,維護一方安穩已經很累。何必為難他們。塗山君同樣有自己的想法,他不僅要知道清楚,也得絕了此處後患。
至於手段酷烈,也沒什麼好遮掩。
……
回去的路上。
許三娘牽著瘦猴。
塗山君那抽魂煉魄的手段給了瘦猴極大的震撼。
讓他幼小的心靈那切實的感受到實力帶來的強大。
虎叔說的沒錯,他真的來了,也與那病虎幫的幫主紛說了。從今往後,病虎幫再也不會騷擾他們。
“虎叔。”
“你不是魔頭,你是大英雄!”
看著瘦猴那近乎崇拜的目光,塗山君笑了笑,抓起腰間的酒葫蘆:“小孩子懂什麼。”
“我懂。”
“要不是我闖禍……。”
瘦猴敬畏的看向許三娘。
儘管許三娘現在是微笑的,然而瘦猴心中還是咯噔一下,他已經預料到自己要吃竹條炒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