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位修士。
“我家主人對公孫娘子的手段很是佩服,特令在下前來結清。”說話的是個中年修士,他的麵容木訥,就像是帶著一層麵具。
他將一個儲物袋推到了桌案上,接著說道“還要多謝公孫娘子出手。”
上座的公孫晚蹙眉道“你家那位太過心急了。”
“入獄不過是第一步。”
“現在再想讓她心甘情願,已是難上加難。”
木訥的修士說道“我家主人也隻是擔心小姐。”
說完,這位修士就站起身來,似乎想要就此離開,不過腳步還是微頓道“孤幼院有個修士,聽說和小姐交往過密,希望公孫娘子能代為鏟除。”
“放心吧,我也很不喜歡他。”
送走那位木訥的修士,公孫晚鳳眸一凝,冷笑一聲。
那人這麼早的現身,不就是為了撇清關係。本來還想借著裴氏的關係運作一番,現在看來,大家族就是大家族,根本不可能讓她占這個便宜。
“小姐,裴氏不願意幫忙怎麼辦?”隱藏在陰影下的老者拱手問道。
公孫晚淡淡的說道“早就想到裴氏不願意出手。罷了,既然他們不想分一杯羹,那就按照原定的計劃來。”
“是。”
陰影下的老者抬起頭,如果有熟悉的賓客在這,肯定能認出,他正是跟在熊燃身旁的獷伯。
“另一件事。”
“孤幼院那個練氣士。”
公孫晚回想起那個人。
那是個身著玄黑道袍的高大修士,沉默寡言,很是老成,又能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怪不得會受女人喜歡。
獷伯追問的同時做了個抹脖子的姿勢“殺了他?”
要殺他肯定有無數種辦法,還不會惹人懷疑。
“不。”
“暫時彆讓他死了。我那苦命的妹妹好不容易尋了個男人做依靠,我怎能狠心的讓人把他殺了呢。留著他,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妙用。”公孫晚笑了起來“有時候啊,對付女人,就得用男人。”
此言反過來也同樣適用,
畢竟那玄參活木棺之中還躺著一個呢。
……
次日。
朝霞漫天。
骷髏小鬼端坐一旁看向環繞在四周的靈機氣息,漩渦已漸漸的消弭,空氣中的靈氣不在被攪動,應該是許三娘已經將所有霧氣法力凝成法海,隻等這些靈機氣息沉靜下來,那玉繭中的人就能撕開玉繭完成築基。
嗤。
一道細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骷髏小鬼睜開雙眼,點了點頭,身形化作一柄魂幡模樣落在一旁。
玉手自裂隙伸出,接著周身的玉繭開始脫落,還不等落在地上就已經化作了粉末,隻能堆積下來。
許三娘抻了個懶腰,將身旁的魂幡撿起揣入袖袍,同時感受著自身的力量。
最明顯的變化就是三魂七魄凝成陰神,原本霧氣形狀的丹田法力也化作洶湧的湖泊海潮。
大器宗裴氏的功法自然極為高明。
不需要塗山君額外指點。
以往隻是許三娘自己不願築基。
“成了!”
聲音自隔壁石室傳來。
緊接著,一風姿綽約的美婦人帶著自己的弟子走出石室,出現在許三娘的麵前。
跟在美婦人身旁的女修率先開口道“紅裳姐姐,你可算完成築基了。”
“惜憐妹妹。”
“雪姨。”
“你們怎麼在這兒。”許三娘詫異的喊出兩人的名字。
惜憐笑著說道“我們當然在這,不然誰給姐姐護法呀?”
雪姨看向許三娘說道“紅裳,如今你已經築基,也該返回家族。”
“你爹的事情,家族有責任,但那也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家人之間又哪裡有那麼多的深仇大恨,回家吧,家裡人都很擔心你。”
許三娘沉聲說道“我若不回呢。”
“紅裳,彆逼雪姨出手。”
雪姨微微歎息,金丹真人的靈機威壓化作波紋綻放。
金丹真人與築基是天差地彆,何況是許三娘這樣剛剛步入築基的修士。
“雪姨你知道的,我不能回去。”許三娘搖頭道。
“家裡人很擔心你。”
“他們擔心的是我的道體!”
“蝶夢道體的大夢才是他們擔心的。”許三娘冷漠的注視兩人“我們最好不要兵戎相見。”
“那就沒得談。”
雪姨的神識已經鎖定許三娘。
許三娘沉聲說道“彆怪我不念舊情。”
雪姨皺眉的同時不知道許三娘為何這麼說。
還不等她有所反應,身旁的惜憐已經昏倒在了地上,雪姨大驚失色,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許三娘是如何做到的,也許這就是道體的其中一項術法能力。
但不管對手是誰,她的修為絕不是許三娘能撼動。
“塗山大哥。”
“彆殺她!”
“那還有點麻煩咧。”
一道空靈中帶著幾分嘶啞的聲音響起。
而與此同時,雪姨隻覺得周身寒毛炸起。
一隻青白色的手掌落在了她的肩膀。
“地獄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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