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泄底了。
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一層。
‘不該啊。’
塗山君麵色平靜,然而早已在心底緊鎖眉頭。
隕炎前輩知道他身為尊魂幡主魂的事情,是因為相處日久,加上閻浮道君點明。
那驚鴻是怎麼知道?
驚鴻在他身邊的時日較短,也不可能有哪位修士提點她。
‘難道是星羅海太乙宗泄密?’塗山君一瞬間想到了數個泄露底細的渠道。
既然隕炎前輩搖頭,那就肯定不是前輩說的。
三娘也不可能主動尋驚鴻說。
她們甚至都沒見過幾麵。
那就唯有星羅海太乙宗。
太乙宗知道他底細的人不少,難保不會透露一二。
“糟了!”
塗山君暗道不好。
要是驚鴻不知道他的身份,他還能穩住局勢,現在這個情況,還如何作答?
“糟了。”
“……”
“糟了!”
主座上的隕炎尊者同樣看出了局勢的不妙。
同樣心中暗道:“好心辦壞事了!”
他沒想到驚鴻竟然知道了塗山君的底細。
以他化神後期的修士也沒有看透尊魂幡道兵和塗山君之間的關係,要不是當年閻浮道君提點,他多半還要等塗山君主動跟他說,才能將那一連串的事情連接起來。
然而,沒想到驚鴻靠自己就調查出事情的真相。
現在知道了底細,更不可能讓塗山君再走。
看山君的神情,顯然是不想讓驚鴻執掌尊魂幡的。
執掌尊魂幡肯定有不為人知的弊端,因此才讓塗山君如此抵觸。
如果沒有的話,當年在陽城就能執掌,何必非要等到現在。
塗山驚鴻像是一下子將局勢攥在了自己的手中,笑著說道:“您一定在想我是如何得知真相的,可能還會覺得我是在詐您。”
“就算是真的知道,思來想去就會覺得我是從星羅海太乙宗得到。”
“然而實際情況卻不是。”
“當年在小荒域,您滅血煞宗的時候,曾有人……”
言止於此,並沒有繼續再說。
紫少晴看氣氛忽然變得和剛才很不一樣,不明所以的張望起來。
師父的麵色在變化,塗山君的雖然看起來平靜,實際上目光之中同樣神色變動,再反觀驚鴻,竟然從剛開始的下風,漸漸的掌握了主動。
側目看向許三娘。
好像就連三娘都一副驚疑不定知道內情的模樣。
紫少晴心道:‘難道隻有我不知道?’
“到底是什麼事兒啊?!”
“怎麼你們好像都知道的樣子。”
許三娘張了張嘴,並沒有為紫少晴解答問題。
她現在心亂如麻哪裡有心思多做解釋。
塗山驚鴻笑著看向許三娘,說道:“道友,你覺得呢?”
接著伸手說道:“不管是什麼承諾,還是要借用多少力量,我都可以借給你,你也了解始末,是不是該將不屬於你的道兵交出來了。”
許三娘低著頭,什麼話都沒有說,隻是死死的攥著袖袍。
連嘴唇都已發白。
“驚鴻聽爺爺一句勸……”
驚鴻拱手行禮道:“隕炎爺爺,過了今日這道坎,您說什麼我都聽著,請恕驚鴻無禮!”
隕炎尊者聳肩的注目塗山君,一臉的無奈。
塗山君說道:“這一時半刻解釋不清。”
“請恕孩兒無禮。”
得。
塗山君準備了一肚子得話,還沒有說,就被擋了回去。
現在他也看明白了。
倒不是針對他和隕炎前輩。
原來驚鴻的目標從始至終都是執掌魂幡的三娘。
“道友。”
驚鴻走到許三娘麵前。
當三娘直麵這位戰敗裴氏族老的天驕的時候,她才知道何為壓力。
那簡直就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似乎遠天有無上鬼神端坐。
重。
難以言喻的重。
就好像是奔湧的天河要將一切碾的粉碎。
“我。”
“我不能交。”
“除非我死,否則誰也彆想從我這裡拿走尊魂幡!”
最後一句話,許三娘近乎吼了出來。
赤紅的雙目滿是血絲。
護體罡氣已化作衝天的光芒。
隱約間,似乎有一道虛幻的人影在許三娘身後浮現。
驚鴻微微頷首,重新落座。
輕啜一口茶飲,說道:“我沒什麼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