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一步踏出。
風起雲湧天地變。
威寒尊者的身軀環繞淡藍色的寒冰真法。
縈纏之間,已經占據了半壁青天。
目光如神火,燃做熊熊火炬,與寒冰真法交織成磅礴的蒸汽。
他的臉上滿是從容和笑容,就好似那對岸的魔頭早已經是甕中之鱉。
大長老當然也感知到那赤發修士身上的血煞魔氣,但,正魔本就沒有個界限劃分,對方又來自隕炎道場,總要賣天陽神宗幾分薄麵,現在被裴家晟當麵點破,他倒是不好繼續阻攔,不然還真以為裴氏要仰仗天陽神宗鼻息。
“他的實力又精進了。”
黑袍的裴冥儒沉聲看向那走在最前方的威寒尊者。
裴業正目光從大長老一側轉回,三位長老的神色各異,大長老起初還喝止,直到那對岸魔修展現衝天煞氣才止住聲,沉思的同時沒有再繼續阻攔。
黑袍長老則皺眉。
那位須發皆白的老祖叔依舊是昏昏欲睡的模樣,似乎對這位被點破的魔修並沒有嫡傳修士那樣的反應。
唯有次百席間的修士,神色不同,或詫異、驚訝、駭然、錯愕……
似乎都沒有想到。
所謂天陽神宗的天才,竟擁有這般渾厚的血殺魔氣,那簡直就像是一汪深不見底的深邃黑天,血光如電,嘶吼做雷,如幽冥天澗。
“那位是……”
裴紹侑趕忙問詢距離他不遠的修士。
裴業正說道“威寒老祖。”
“宗門天驕之一,二百年前以尊者身戰勝古神殿天驕,打敗過大星河宮的秘字傳人,若不是因為沒有道體,怕是也會成為候選道子之一,我聽說這近百年來,威寒叔祖一直在閉關之中,沒想到今日得見。”
“威寒尊者?!”裴紹侑驚喜交加。
這位祖叔可是出了名的霸道。
怎麼可能容忍他人質問。
儘管不知道祖叔現如今的境界如何,但與那天陽神宗的天才相比,肯定是祖叔更勝一籌。
裴紹侑再次安然,咧嘴露出笑容,他差一點忘了,這裡是裴家,縱然大長老也不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喝止祖叔。
果不其然。
不僅大長老沒有繼續出言,身旁的兩位長老也各自揣起袖袍。
反觀那瑤台對角的魔修尊者,鐵青著麵容,一幅嚴肅模樣。
說來也對,哪怕對方也是尊者修士,在這樣的場景下,又能做些什麼呢。辯解自己的來曆,還是拿出引以為傲的背景,亦或是服軟求饒。
但,無論是哪一種,都是他們樂見其成的。
塗山君黑紅色的雙眸看向那大步走近的高大修士,那人確實很年輕,風霜沒有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跡,而那衝天的寒氣像是要將這福地的青天凍結,森寒壓來,猶如凜冬降臨。
哪怕沒有風,也能感覺到呼嘯。
塗山君抬手將許三娘攔到身後。
正因為他不曾低估大宗氏族的無恥,所以他才會現身。
剛才有那麼一個瞬間,他竟然覺得,裴氏也許真的能通情達理的,將靈劍和遺骨還回。
如果對方真的這樣做了,他絕不追究畢宿真君殺死過自己的主魂身。
也不會尋裴氏任何的麻煩。
但是,
他錯了。
大宗氏族對其他的修士沒有憐憫。
在他們覺得他人不強的時候,根本不會聽取對方的意見。
塗山君直視對方,說道“這就是大宗氏族的傲慢嗎。”
“說對方是魔頭,打著除魔衛道的名號,便可以將自己立在正義的一方。我是否是魔頭與諸位何乾,諸位是否是正道又與我何乾。”
威寒尊者哈哈大笑,似乎在嘲笑那人的天真。
緊接著麵帶笑意,淡淡地說道“道友殺人無算,一身魔氣盈天,我裴氏雖然從來都不自詡正道,但也不忍見蒼生蒙難,如今也不過是替天行道罷了。”
“道友若是束手就擒,我也願意給你留個全屍!”
“霜天寒水!”
話是那麼一說,卻一點都沒有留手的意思。
法力在經脈之中奔流,靈機氣息驟然釋放,原本如寒霜的凜冬氣息如同天地冰雪雕鑄的參天大樹,舒展了自己的枝葉。
樹葉化作一道道冰霜寒劍,交織成寒冰地獄。
轟。
塗山君腳下塌陷了半寸。
冰棱雪花自身旁飄落。
沒有半分遲疑的將身後許三娘往旁邊送去,法力呈猩紅光罩。就在塗山君出手的同時,寒冰地獄的無數冰雪已經堆積而下,瞬間就淹沒了他的身軀。
被法力護送出術法範圍的許三娘沒有半分慌亂。
攥緊袖袍中的小幡,大真君的法力融入道兵。
眼前,霜雪遮蓋視線,擋住神識盤旋。
縱然是執掌道兵的許三娘也是心中一沉,不覺心驚。
那裴氏的威寒尊者根本就不是提前出聲,而是早就撚訣施法,隻待術法神通即將成型的時候才開口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也怪不得這術法威力如此強大。
連能與後期尊者過招的塗山大哥都被風雪掩埋。
“塗山大哥?”
許三娘沉聲傳音。
眼前那寒冰地獄一般的異象還在收縮之中,飄雪形成的風暴如同一個要將人血肉儘數剮下來的機器。高座上的黑袍長老歎了一口氣,裴家晟這道神通術法成型之後,縱然是後期的尊者也會麻煩,如何是那人能夠破解的。
威寒尊者的麵容上顯露得意神色。
凡是大型術法神通,全都要撚訣掐印,而且這個過程很可能非常的長。然而很多戰鬥瞬息之間就能解決,尊者更甚,因此,許多大型術法根本沒法在鬥法之中展開。
尊者之間的鬥法多依仗道兵,以及自身的虛天神異。
這並不是說明,大型術法就沒有了作用,很多時候大型術法在用出來的那一刻,就能夠決定的是局勢的勝負。
不管是如何用出的,至少他用出來了。
威寒尊者已經預見那位來自天陽神宗的天才艱難抵抗,然後不得不用出宗門的保之物,再放一番狠話之後灰溜溜的離去。
他甚至覺得,在寒冰地獄之下,也許對方根本就沒有辦法用出那樣的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