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清現在知道自己聽到的聲音是什麼了。
原來是地府‘老天爺’的回應。
空靈沙啞,大道降臨。
輪回生死路,
吞魂煉真仙。
萬千鬼神疊如玄甲,在飛掠天空的旌旗下覆蓋大地。
日月經空紡出混沌玄息。
巨輦就這麼停靠在眾人的身前,仿佛是一座天空,獨屬於他們地府的天空屏障。
他根本看不到巨輦上座的那位真容,然而他根本不需要看清。
在他的眼中那就是大道。
朝聞道,夕死可矣。
巨輦王座。
赤發狂瀑的塗山君緩緩收回目光。
旋即看向那道青銅巨門。
他的目光平靜。
“埋葬於歲月的荒神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他的話像是清風,拂開青銅巨門內的玄光。
嗡。
旋轉的渦流消失顯露出內裡的真境。
神墳葬於天地。
荒神卻好像並沒有死亡。
一顆碩大頭顱從塚中抬起,形如巨蛇又怪異的長著一張人臉。
避日遮天的巨翼仿佛是展開的穹頂天罩。
塗山君確實沒見過這樣的荒神。
‘神’有無數種,雖然也是萬物生靈的一種,但是他們天生強大,具備無上威能。
有一些強大的古神本身就是大道的具現,譬如水神、火神、雷神……,宗門那位小姑娘就是劍神轉世。
那神的臉上滿是錯愕。
巨翼蜷縮,似乎想要遮擋住自己的長相。
莫說塗山君,先鋒官渦霍奇也看出不同尋常。
四小隻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什麼。
狄麟傳音問道:‘對方在害怕?’
‘肯定的!’
‘這可是咱們地府的老天爺。’
‘可是,這不是他讓我們請來的。’
‘真請來他怕什麼?’
‘誰知道呢。’
四小隻不敢多言。
站在這裡的他們一個個屏氣凝神,臉憋的漲紅,他們當然不害怕,他們是激動。
活命是次要的,能夠親眼見到傳說中的人物,這種激動溢於言表,更不用說他們好像還立下了大功。
看著那張麵容,塗山君神色驀然。
感受對方的靈機氣息,眼中閃過絲絲詫異。
驚訝道:“遁一。”
“是我。”
“你竟還活著!”
塗山君鐵青的麵容浮現一絲獰笑,不死眼打量著對方。
冷冽地說道:“你修的太雜,雖僥幸稱為道君,然而神力和法力再加上信仰,一個不好,你就會稱為荒神複蘇的容器。”
竊取羽蛇神的遁一還是艱難的點頭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無奈道:“荒古羽蛇,旱神。”
“你不用無奈,我這就抽了你的神魂,助你解脫!”
塗山君從座輦起身。
當年如果不是遁一陰了自己,大黑山不會陷落,他也不會曆經九死一生,連驚鴻都差點死在對方的手中。
他還以為遁一死在元央域或是其他的天下。
也對,這種修士怎麼可能會死呢。
從小就展現出極強的狠辣和陰險的謀劃,使得塗山君在一段時間寢食難安。
想方設法的想弄死‘四九’,可惜還是功虧一簣,讓他逃了去。
塗山君得慶幸,老天爺還讓遁一活著,活著就由他親手了結當年的因果。
“且慢!”
遁一大喊住手。
塗山君漠然的招出尊魂幡。
遁一忙說道:“我知道閻浮在哪兒。”
“謝謝你,我也很快就知道了。”
遁一大吼:“你殺了我反而會助他一臂之力。”
塗山君身形一頓,他在思考對方話語中的真實性。
遁一徹底不裝了。
他實在是被閻浮逼到了絕境,比他的師父靈魔宗真祖還要極端。
就算如此,他也極不情願向塗山君求救。
閻浮是眼前的危機,塗山君是未來的危險。
以對方那記仇的性子,自己向對方求救無異於自投羅網,說不定話還沒有說完自己就死了,成為幡中的一魂。
可是現在他確實沒有任何辦法。
他自從逃出了道魂就在休養生息,然而他知道靠自己的力量完全無法抗衡閻浮,所以才求助這個大敵。
他天賦絕頂,才情無雙,能夠修到這一境界也很不容易。
本以為塗山君最多是與他持平。
這些他蝸居於神墳,隻能利用被他控製的地神和生靈探尋消息,奈何正如塗山君說的那樣,他能動用的實力有限。
在得知地府陰差出現在他的地盤上後,他立刻散出了消息,吸引對方前來。
為的就是尋到塗山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