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
氣氛有點古怪。
黃穎側臉瞧了瞧,見陳陽一臉鬱悶,不由得有些忍俊不禁。
“怎麼了?”
陳陽從後視鏡看到她那嘴角難壓的笑意。
黃穎慌忙正色,說道,“沒怎麼,那個,昨天下午,王盼娣又聯係我了!”
“王盼娣?”
陳陽怔了一下,“她聯係你乾嘛?”
黃穎道,“她用一個陌生號碼給我打的電話,跟我道歉,說她之前是被人追債,急糊塗了,所以才那啥,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了,幡然醒悟,之前不該那麼對我們,還讓我幫忙給亞楠也說聲對不起。”
“就這?”
陳陽皺了皺眉,“沒說點彆的?”
黃穎道,“她說過段時間可能還會來淩江一趟,到時候,如果有機會的話,會來找我和亞楠玩,當麵給我們道歉。”
說到這兒,她往陳陽看去,卻見陳陽的臉色異常的凝重。
“陳陽,她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
黃穎有些好奇。
陳陽一直都是有意無意的,阻止她和王盼娣接觸,她就算再傻,也能感覺到這其中有問題。
“你知道趕山協會吧?”
以前,他隻是想讓黃穎平靜的生活,有些東西能不接觸就不接觸,但現在看來,有些事情,不給她說清楚的話,她自己沒個防範,很容易被坑了。
黃穎微微頷首。
盤山交流大會她都去過了,當然也知道趕山協會。
那是一個專門為了管理蜀地這些能力強大的盤山人,而成立的一個官方組織。
“她被趕山協會通緝了。”
“通緝?”
黃穎聞言,臉色微變,音調都高了幾分。
這兩個字,分量太重了。
說到通緝,那肯定就是通緝犯啊。
能被官方組織通緝,那是犯了什麼事?
她一時有些呆住。
陳陽也沒隱瞞,把王盼娣的真實身份,以及她潛入尖峰寺地窟,救走協會通緝要犯劉長青的事,給黃穎講了一遍。
這些事,雖然聽起來很離譜,但是,對於黃穎來說,並不難接受。
她坐在副駕上,呆了好一會兒,消化著陳陽給她講的這些話。
自己大學四年的室友,居然是盤山界什麼嬈疆十二寨的人,而且,還是個通緝犯。
“很難接受是吧?”
陳陽拍了拍她的腿,安慰,“本來不該給你說這些的,但是,這是個極端危險的人物,告訴你,你也好心裡有個防範……”
“嗯,我明白。”
黃穎莞爾一笑,“我隻是在想,這麼離奇的事,能不能寫進我的裡。”
陳陽聞言,哭笑不得。
“她要是再聯係你,你要第一時間給我說,千萬不要單獨和她見麵。”他還是囑咐了一句。
黃穎點了點頭,“一會兒我也給亞楠提個醒,讓她也有個防範。”
……
這個王盼娣,居然還敢來淩江?
上次吃了虧,氣不過,想來淩江找回場子麼?
陳陽表麵平靜,但心中已經起了波瀾。
上次這女人能撿一條命,是因為青神山及時出麵,給她提供的庇護。
確切的說,是段秋萍出麵保下了她。
畢竟,傳言段秋萍和劉長青有過一段情,王盼娣是劉長青的後人,段秋萍庇護她,合情合理。
現在,她敢再來淩江縣,肯定不可能隻是她一人,保不準段秋萍也會跟著來。
段秋萍已經突破造化境了。
這倒是個不小的難題。
以他現在的實力,和造化境對上,怕是隻有被虐的份。
到時候怎麼弄?
出去旅遊,躲一段時間?
陳陽腦海中思索著對策。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段秋萍剛剛突破不久,應該還有一段時間的虛弱期和恢複期。
這段時間內,他可以儘可能的做一些準備。
如果真的事不可為的話,或許,出去旅遊一段時間,躲開這個瘟神,是個不錯的選擇。
……
遐想間,車子已經開到了鎮上。
張亞楠家的小彆墅,黑燈瞎火的,他們在外麵喊了半天,也沒見人應。
黃穎又給張亞楠打電話,才知道她現在在縣醫院。
張亞楠的情緒穩定了些,說是她哥出了車禍,包括她的母親和弟弟,都在車上。
陳陽聽的直皺眉,連忙帶著黃穎往縣醫院趕。
……
縣人民醫院。
住院部,七樓。
陳陽都不知道這是這段時間自己第幾次來這兒了,早已經是輕車熟路。
病房內,張亞峰的身上纏著繃帶,剛做完手術,意識是清醒的,就是有點迷迷瞪瞪,張亞楠在旁邊和他說著話,醫生囑咐暫時不能讓他睡。
“怎麼搞的?”陳陽問道。
好端端的,怎麼還出車禍了呢?
張亞峰麻藥勁剛過,說不清楚,張亞楠在旁邊講起了經過。
今天晚上,張亞峰把一家子接到了縣城,和薛家那位二婚小姐薛凱琪見了個麵,一起吃了個飯。
晚飯後,張亞峰便開車送他媽和弟弟鎮上,張亞楠則是自己開車,跟在後麵。
在縣城通往鎮上的快速通道上,迎麵撞上了一輛貨車。
張亞楠親眼看到這一幕,當時嚇慘了。
六神無主之下,才想到給黃穎打電話。
送到醫院,還好傷的都不算太重,沒生命危險。
張亞峰左腿骨折,他母親肋骨骨折,弟弟右手粉碎性骨折,輕微腦震蕩。
母親和弟弟都還在手術室沒出來。
張亞楠這才稍微淡定了些,剛剛她真的感覺天都要塌了,一家人差點被團滅。
“沒事就好,不幸中的萬幸。”黃穎拍了拍張亞楠的肩膀,小聲的安慰著。
人還活著,確實是不幸中的萬幸。
“你沒喝酒吧?”陳陽對張亞峰問道。
張亞峰意識是清醒的,隻是嘴巴還有點不利索,他搖了搖頭,“沒喝,我開車從來不喝酒的,是有人故意要整我。”
陳陽聞言,眼神微動。
有人故意整他?
張亞楠道,“我剛剛接到一個電話,對方說,這次的事,隻是對我哥的一個警告,讓他識相的話,離薛凱琪遠一點……”
“這麼囂張?”
陳陽挑了挑眉,都驚了。
黃穎也是一臉的訝色。
都快2025了,還有這種事情發生?
所以,根本不是普通車禍那麼簡單?是有人有預謀的?
張亞楠苦笑,“我想報官,可我哥不讓,說對方我們招惹不起。”
招惹不起,開什麼玩笑?
陳陽往張亞峰看去,“峰哥,你知道是什麼人?”
張亞峰也是苦澀一笑,“能乾這事的,無非就兩個,要麼是凱琪的前夫,要麼就是她的追求者。”
“他前夫是劍門李家的人,兩人性格不合,是和平分手,應該不至於因為我在追求她,而對我出手……”
“這麼算下來,能乾這事的,隻有她的追求者了,前段時間,我聽她說,她二叔要給她介紹一個叫丁成傑的年輕人。”
“丁成傑?”
聽到這個名字,陳陽鎖起了眉。
“嗯。”
張亞峰微微頷首,“我讓人幫忙查過,這個丁成傑,是貢市四海集團副總,丁四河的兒子,這丁家,你應該是了解的,能量很大,我們根本招惹不起……”
“嗬!”
陳陽不由得哂然一笑。
這丁家,還真是想斷子絕孫麼?
丁四海的兩個兒子,丁少風和丁少賢,已經被料理完了。
丁四河明麵上的兩個兒子,一個丁成勇,一個丁成傑,丁成勇已經在八麵山沒了,剩下一個丁成傑,我沒去找你,你卻主動蹦躂出來?
這是上趕著求死不成?
“確定是這人?”陳陽問道。
張亞峰道,“不會有錯,前幾天,他還親自打電話,陰陽怪氣的警告過我,我沒當回事,以為他隻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他還真敢……”
陳陽臉上表情沒有變化,心中卻是在發冷。
也甭管這件事是否和丁成傑有關,反正,這孫子遲早都是要死的。
張亞楠的臉上,寫滿了埋怨,“我早說過,這女人不能碰,我哥偏不聽,現在果然出事,不行,要報官,不能讓這種人逍遙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