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幾分鐘後，那隻熊貓趴在地上，也不知道是精力耗儘了，還是很久沒睡個好覺了，居然沉沉的睡了過去。
箭竹峰上，滿地的狼藉。
“這怎麼弄？”陳陽問道。
秦州不在，他自己挖坑，可不專業。
劉恒虎沉了沉臉，掏出手機，給柳建國打了個電話，說明了情況。
聊了一會兒，劉恒虎把手機遞給了陳陽，柳建國有話和他說。
“柳老？”
陳陽接過電話。
對麵傳來柳建國的聲音，“一會兒老王會帶人過來，今天的事，你們沒有參與，胡老三以及胡家的人，是被熊貓反殺的，與你們無關，胡家那邊，我們調查清楚後，會找他們清算。”
“嗯，了解。”
陳陽應了一聲。
柳建國頓了頓，方才說道，“所以，你小子已經突破靈境了？”
他讓陳陽接電話，關鍵還是想問問這個問題。
能和胡家老三單挑，而且胡老三服用了禁藥的情況下，都被陳陽給製裁了，除非這小子已經突破靈境，否則，絕無可能。
“嗯。”
陳陽回答的言簡意賅。
柳建國空白了幾秒，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卻還是有點被驚到。
這才多久？
盤山交流大會的時候，這小子還找自己尋求安全突破靈境的方法呢，自己都還等著他來找自己封門。
可結果呢，一不留神，這小子居然無聲無息的突破了？
二十三歲不到，突破靈境，放眼國內，不是沒有。
但是，十品破境啊。
你就算是放眼全世界，怕也找不出第二個來。
這小子，是個寶。
“好，好，好。”
柳建國連道了三個好，“有時間來一趟峨眉，我給你檢查一下身體。”
陳陽聞言一滯，這話聽起來，怎麼有點怪怪的。
柳建國掛斷了電話，陳陽把手機還給了劉恒虎。
劉恒虎道，“王老他們過來，應該也花不了多久，等他來了，咱們再下山，他們會做好善後的！”
陳陽也沒有多說。
……
——
等了有兩個小時，那隻熊貓清醒了過來。
爪子上雖然還沾著血，卻已經恢複了溫順，一雙眸子，四下裡看著，顯得有些茫然無措。
劉恒虎見陳陽盯著那隻熊貓看，兩條眉毛皺成一坨，像是有什麼發現，便詢問道。
“這隻熊貓……”
陳陽的目光，並未從熊貓身上收回，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我感覺，這隻熊貓的精神力，怎麼有點忽高忽低，忽強忽弱的？”
“嗯？”
劉恒虎一臉的詫異，他壓根就感受不到精神力，當然無法回答陳陽的這個問題。
精神力，忽高忽低？
陳陽也沒指望劉恒虎能給他答案，他隨即便和那隻熊貓交流了起來。
先前熊貓暴走的時候，陳陽可是明顯感覺到它的精神力猛然提升了很多，不止精神力，就連戰鬥力都提升了不少。
不然的話，胡有良雖然進入了虛弱狀態，也不至於被這隻熊貓暴虐的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但現在，這隻熊貓的精神力強度，卻是弱下來了不少。
如果之前有兩千的話，這會兒頂多隻有一千左右，而且還在上下波動。
尤其是和它精神交流的時候，這種感覺更加直觀。
陳陽心中詫異，這種情況，是他沒有遇到過的。
一個人的精神力，在極短的一段時間內，要麼提升，要麼下降，哪有忽上忽下的？
這熊貓還有什麼異稟的天賦不成？
陳陽和它交流了片刻，它也表示有些茫然。
先前，它隻感覺憤怒，憤怒的有些頭疼，頭疼欲裂，之後他就像是失去了意識，根本就不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麼。
俗稱，有點斷片了。
換句話說，後麵的行為完全是本能驅使，它想不起來，概不負責。
斷片？
陳陽感覺有些奇怪，會不會是胡家喂它吃的那種藥的問題？
是讓它突破了靈境不假，但是，有後遺症？
受到刺激後，會進入狂化狀態，六親不認？
……
陳陽正犯嘀咕的時候，箭竹峰下傳來了人聲。
兩人都警惕了起來，見到是王援朝帶隊，這才鬆了口氣。
王援朝可是帶來了不少人，清一色的，都是協會的製服。
首先便是給劉恒虎遞了根煙，壓壓驚，至於陳陽就算了，他知道陳陽不抽煙。
他大概的看了看現場，轉頭往陳陽看來，“陳陽，有你小子在的地方，怎麼哪兒都有事呀？”
陳陽聞言，哭笑不得，“你當我願意啊，這些事要找上我，我能有什麼辦法？”
誰不想過幾天安穩的日子呢。
今天本來隻是想上山幫猴王搶地盤的，誰能想到能碰上一隻熊貓，碰上熊貓也就罷了，居然又扯出這事來。
王援朝隻是苦笑，反正在他的印象裡，每次和陳陽碰麵，這小子總會遇上點事。
他來到胡有良的麵前，仔細辨認了一下那張已經模糊的臉。
“還真是胡老三。”
王援朝搖了搖頭，他來蜀地已經兩年多，五門八脈不說人人都認識，但至少靈境的這些個，他是很清楚的。
確認了身份，他便招呼著跟他來的人，趕緊把現場處理了，把胡有良收斂了。
猴王跟在陳陽身後，規規矩矩的。
它是從峨眉景區過來的，保不準是認識王援朝的，興許是怕王援朝認識它，把它捉回去吧。
熊貓站在旁邊，也有點茫然無措。
陳陽給王援朝說了下這隻熊貓的情況，尤其是它那忽高忽低，異常波動的精神力。
以及他自己的一些猜測。
這種情況的出現，八成是和胡家研究的那種新藥有關。
王援朝聽完，臉上表情也十分的沉重，隨即也分出一絲精神力，嘗試與熊貓神交。
熊貓吚吚嗚嗚，像是在告禦狀一樣，訴說著自己的遭遇和委屈。
王援朝臉色鐵青。
“王老，這事，你們準備怎麼處理？”
等他們交流完，陳陽才詢問王援朝，事情牽扯到胡家，協會會強硬處置麼？他很好奇。
王援朝不置可否，“使用藥物幫助動物開智，是一種非常危險的行為，雖然國家沒有明令禁止，但是在協會內部，禁止這方麵的研究，可以說是約定俗成的事，胡家未經報備，偷偷研究這類藥物，已經是犯了忌諱……”
“試想一下，如果這種藥被胡家掌握，大批的培養靈境生物，借以生亂，到時候怎麼收場？”
說到這兒，王援朝看著陳陽，“上一個搞這種東西的，你知道是誰麼？”
陳陽怔了一下，略微想了想，“丁煥春？”
當年，丁煥春就不知道用什麼手段，培養過許多靈物，其中就包括何十五。
王援朝搖了搖頭，“他那不過小打小鬨而已，你知道丁煥春培養靈物的手段，是從哪兒學來的麼？”
陳陽蹙眉。
“李家，李長生。”
王援朝給出了答案，“劍門李家，擅長培育靈植，他們有一種傳承的藥物，可以幫助靈植開智，這種藥，不僅對一些上了年份的植物有很好的效果，而且，對一些智慧程度低的昆蟲一類，也有效……”
“不過，反倒是生命層次高一些的動物，就效果甚微了，上世紀五十年代，劍門李家憑借這種藥物，培育出了大量靈植，家族中的子弟，幾乎個個都有靈植傍身，勢力大的驚人……”
“但也是因為這種藥的原因，後來很多靈植暴走噬主，甚至是引起了一場靈植暴亂，李家為了鎮壓這些靈植，死傷慘重，最後不得不求助其他五門七脈，費了很大的勁，才把那批靈植處理掉……”
“之後查明，李家的這種藥，有缺陷，而且是很大的缺陷，這藥雖然能幫助一些上了年份的植物開智，迅速突破至靈境，但是，副作用也很大，殘留的藥物會影響神智，時有發瘋狂化的情況出現……”
“所以，當時全國盤山界在得知這一消息之後，便將李家的這種藥，列為了禁藥，就連李家自己，經曆過這件事之後，也把這藥給禁了，藥方和煉製之法都給毀了……”
“但是，總有那麼幾個心懷不軌的，還是悄悄將這藥給傳承了下來，這其中，就包括李長生……”
……
說話間，那些個工作人員，已經打包完畢。
也不用等到晚上了，直接下山。
包括那隻熊貓一起，也一起下了山。
他們開了好幾輛車過來，把那隻熊貓也裝了車，直接押運回峨眉。
王援朝和劉恒虎倒是沒急著走。
這次過來，王援朝還為了另外一件事。
黃家村的那隻母山魈。
院子裡。
水果已經被猴群搬完了，把紙箱清理了一下，立馬空曠了起來。
坐在枇杷樹下，王援朝繼續講了起來。
“可以肯定的是，當年李長生有幫丁煥春培養過靈物，不過應該沒有給他藥方，不然以丁家的脾性，這麼多年，不會無所作為。”
“但是，現在看來，這個李長生，當年肯定和胡家有過接觸……”
“不僅有過接觸，而且，還有過交易。”